所剩杀手听令,策马急驰,黑压压的一群,沿着河岸紧紧尾追在胭脂与燕陌以后。
风吹起了黑发男人的青丝黛发,那是一双仇恨的眼睛,暗中无边无尽。背对着湍急的河水,他将脊背挺得直直的,仰天长吼:“放箭,放菱镖――”
胭脂不敢多想,顾不得饥饿,扔了野兔和破布,提着剑飞跑,然后跳上马背,沿河而上,一边察看水中有无异物,一边敏捷前行。他必然是被杀手阻截,才没有到堆栈来,必然是如许!
胭脂埋头屏息,除了松柏摇摆的声音,仿佛另有水声传来!胭脂驱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行,马蹄踩在铺满白雪与落叶的空中上,传出特有的天然声响。穿过松柏交相掩映的樊篱,耳边传来的水流声音更加较着,面前豁然开阔,一大片干枯的芦苇连绵无尽,在阳光的晖映下闪现出一片妖艳的金黄。马蹄声惊醒了栖息在芦苇间的小鸟。小家伙们全飞了起来,密密麻麻一片。
“驾――”胭脂狠狠地甩了一马鞭,一人一马朝斗在一起的统统人横冲畴昔。直到近了以后,胭脂朝疲于应敌的燕陌大吼一声:“殿下,上马!”
合法她走到河边,抽剑之时,俄然感受不对,用力嗅嗅,河水里有较着的血腥气,是从上游传来。没过一会儿,河中心飘来一片褴褛衣巾。胭脂折了一根长芦苇条,将其挑了过来,定睛一看,内心‘格登’一跳。破布与燕陌身上所穿一模一样。莫非他已经……
行进一炷香时候,她听到了打斗声,仿佛有很多人!公然如她所料,河滩之上,不下二十条人影正胶葛在一起,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下了十来个,有一个刚幸亏她到来时‘扑通’一声被踢进了水里。胭脂心中的狠恶担忧在看到被围困此中、穿戴褴褛衣衫的人影后一下子变得结壮起来!谢天谢地,殿下还好好地活着,刚才她看到那片破衣巾时还觉得他已经……
杀手们麋集的刀招被胭脂俄然打乱,又被胭脂凌厉的剑气扫得略微一退,再次不甘逞强地向马背之上的两人攻来。
御风而行,孟春之意悠悠淡淡。
“我没事!”就在燕陌沉声回她之时,下一排利箭又至,胭脂头上的骨钗被射落,发丝散在了风中,亦轻亦柔地抚摩着燕陌的脸颊。马因为中箭吃痛,狂吠着不肯向前。目睹杀手们越来越靠近,即将围堵上来,到了当时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只要束手被擒的份儿。胭脂灵机一动,心想现在顾不了太多,能逃即逃,来不及问他有否受伤、会不会水性,以手反握住他的手腕,腾身弃马,双双跳入水中,激起庞大的水浪。
她身上的河水在她扭转之时,化作珠露,射向四周八方,晶莹剔透,轻巧又美好,好像绝世。淡金色的阳光将它们映成迷眼至极的幻芒。猝不及防的杀手们在幻芒以后收到了胭脂对他们的奉送――夺命的箭与锋利的菱镖。
燕陌闻声转头,数枝羽箭带着劲气穿空而来,放大在他眼眸当中,感受本身的心一下子缩在了一起,来不及遁藏,猛地将胭脂一齐赛过在马背上。耳边‘嗖嗖’几声,羽箭飞奔,惊险非常地划过他们身边。还没来得及直起家体,马儿像受了刺激似地腾空长嘶,前蹄扬得老高。胭脂与燕陌双双仰身,幸亏死死拉住缰绳才未有落上马背。
出了南城门,胭脂找了处静僻之地,勒马急停,想起白裘公子看画就能猜出燕陌是雾烈国人,略略担忧。这画儿不能再留下了!当即从身上取出来,扑灭火折子,将画连同锦袋一起烧毁。
虽是如此,两人的心脏还是咚咚跳个不断。颇熟谙马儿脾气的胭脂当下大呼:“糟糕,马中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