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见了金手镯,眼睛都直了,翻箱倒柜找带锁扣的匣子,啧啧道:“这是好东西,我就瞥见卫所千户家的太太戴过,娘帮你收起来,留着给你当嫁奁,弄丢了娘得心疼死。”
姑苏府的松子糖、山查糕在京师很受欢迎,傅云英好久没吃过了。她拈起一枚松子糖噙在齿间,模糊还是上辈子的味道。
唯独傅云英道:“劳烦姐姐和四叔说一声,我去。”
韩氏和傅云英到正院的时候,祖孙俩一边吃粥一边说私房话,有说有笑的。柳木新月桌上一锅八宝粥,一盅米酒酿猪蹄,一大盘正色香煎馒头,五样小菜:一碟白腐乳,一碟风干酱瓜,一碟切开的高邮腌蛋,蛋黄油汪汪的,一碟开胃的蜜汁腌萝卜,并一大盘香糟鸭掌。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傅四老爷,内心悄悄思忖:苏家孤儿寡母的,百口靠族长三老爷赡养。听三老爷平时暴露来的口风,没有把苏桐当上门半子的意义,苏桐是有出息,可太穷了。媛姐边幅出众,大房的三太太心高气傲,一心想把媛姐嫁到官宦人家去,瞧不中苏桐。而傅家对苏家有恩,苏母早就说过媳妇要从傅家小娘子里挑,月姐年纪正合适,这桩婚事一定不能成。
傅四老爷闻言,双眉挑得老高,枕动手臂问,“那不是你留着给月姐的么?”
吃过饭,老太太挪到碧纱橱的罗汉床上歪着,傅桂和傅云英坐在脚踏上烤火。
傅月晓得傅桂明天不欢畅,巴巴地挨到她身边坐下,还没说上几句话,又被四mm甩了脸子。
傅桂内心正别扭,不想去。她不去,傅月也说不去。
傅四老爷皱眉道:“今后别提这事了,苏桐是大房养大的,二少爷说他此次了局必然能考中秀才,想和他攀亲的人家太多了,连知县家的舅爷都探听苏桐订婚了没有,大房至今没松口,我看他们必定想招苏桐做半子。”
卢氏嗤笑,“英姐瞧着不言不语的,我只当她和月姐一样是闷葫芦,没想到她还挺有本领。”
老太太问起两个儿子傅三叔和傅四老爷。
“伯娘和英姐来了。”傅桂站起家,拉傅云英上桌。
世人的重视力一下子都集合到傅云英身上。乌黑的腕子拢着一对扁形杜口镂刻莲纹金镯子,确切都雅。
傅四老爷点头晃脑,笑着说:“这你就不晓得了吧,英姐是我的侄女,她像我!”
傅桂对傅云英很热忱,不断给她夹菜,“英姐喜好明天的灯笼吗?”
傅云英摇点头。群牧所周遭十里没有火食,哪来的集会。上辈子倒是逛过,不过当时候多数坐在肩舆里,走马观花,只能看个热烈。
傅云英只当没瞥见。
巳时二刻傅四老爷起来梳洗,派丫环到正院传话,“四老爷吃过饭去河边逛集会,问少爷、蜜斯们想不想一起去。”
傅云启昨晚大哭一场,两眼肿得跟烂桃一样。
“哪有你这么说本身女儿的?”傅四老爷抬手放下床帐,“黄州县的好儿郎多的是,月姐还小,渐渐挑就是了,不急。”
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寝少,天没亮就醒了,丫环婆子服侍她吃粥。四蜜斯傅桂和老太太一起吃早餐。
傅云英含笑点点头,心想这傅家公然端方宽松,用饭的时候能够随便说话。
韩氏感激道:“她四婶给的。”
傅云英内疚一笑,余光瞥见傅三婶偷偷横了傅桂一眼,警告她别使性子。
老太太打发媳妇们归去忙本身的事,留下孙儿孙女陪她说话。
傅云启神采一白,不甘不肯地闭上嘴巴,抱恨退到一边去和丫环玩。
卢氏眉开眼笑,不无对劲道:“这是媳妇该做的,说句实心话,我但是把英姐当本身的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