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点头:“我算甚么东西,那里敢醋旁人?也有想不开的丫头,可她们越是如许,主家越嫌她们笨,就越得不了好活计。你看珊瑚贝壳何曾醋过你?胡婶婶倒是醋的满院子都晓得,可她是端庄八百的妾,原也能醋。你和婶婶都似气度广的,看着更希奇些。你是不晓得,当年大伯想纳妾,大伯娘恼的把大伯打的差点下不来床。大伯只好死了心,一时有火了,或是外头找花娘,或是找丫头们,再不敢动花花肠子了。”
雪雁点头道:“我也不知。都是听他们外头人传的,我晓得的都奉告婶婶了。另有一句,就是姜戎的男人也都雅。”
“还行吧,窦家不是吝啬人家。只要婶婶别醋我,我跟着婶婶服侍叔叔也行,待我大些,婶婶替我寻小我家嫁了也行。”雪雁笑道,“婶婶你同我好,我才同你说实话,你八字端的不错啦。窦家最是风雅,待世人都好。你要换小我家做妾,不定遭多大罪呢。朝打暮骂的不希奇,打死的都有。说是律法不准伤性命,真有事了谁管?便是有娘家的要告,不过打发几两银子。论起来,本日来的打行,当场打死的不算,这等抓到了的都要送官。可我们家向来自行杀了,这巴州城里交来回回的官员百姓,谁又说个不字?世人还夸我们嗲嗲有手腕呢!”说毕,又笑嘻嘻的道,“婶婶果然不醋我,我是不想出去的。婶婶果然醋我,看在我们好一场的份上,别卖了我就成。”
管平波奇道:“你怎地晓得?”
雪雁点头道:“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承平。可既是堂哥,怎还带头来欺负你?”
管平波道:“胡人当然有都雅的也有丢脸的,就同我们一样,”说着捏了雪雁一把,笑道,“似我们雪雁的,就叫都雅。”
管平波笑道:“张和泰兄弟就挺不错,一招一式皆有法度,应当是端庄跟过师父的。”
“嗳?”
管平波问:“不是,我问你,你如何晓得头几次没有打斗那般痛。”
雪雁奇道:“如何说来?”
雪雁道:“婶婶见过短长的打行武徒弟么?”
雪雁迷惑道:“你当真不想同叔叔睡觉?”
雪雁道:“你这话有本领同老倌说去。”
管平波天然不能说内心话,只道:“我传闻痛的很,血流成河,我又不傻,明晓得要遭殃,干吗还往火坑里跳。”
管平波看了雪雁一眼,这是肖金桃的人,很多话不能对她说,但有些话无妨靠她传上一传。便道:“单打独斗,若赶上妙手,我是不成的。但给我一队人练上三五个月,包管十个女的,能打十个男的。”
管平波:“……”你妹啊!真睡了啊!?
雪雁浑然不觉管平波的神承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打击,独自点评:“若论和顺和蔼,还是三叔!”
窦家种的莲子种类甚好,甜美香脆。雪雁拿着一方素帕,汇集着管平波挑出来的莲心。莲心很苦,却可做茶,小丫头们弄上一包,或可相互赠送做情面,或可卖到外头开茶铺子的族人家,淘换两个铜板的零花。
管平波望着天空道:“读书人值甚么钱?如果秀才,还可与人做保山赚点银子。我爹那样的,在大户人家做个蒙学先生,也无人尊师重道,不过是半个长工罢了。论起来我倒有体例赚点小钱,又有甚么用?你可不晓得,我还会打络子呢,集市上换几个铜板买素馒头吃,还没咬两口,就被人抢了。”
管平波从船上翻起,挑眉道:“没别的,婶婶懂兵法。我们中原人,论力量,向来就不如西域,如何汉朝能逐匈奴于漠北呢?”
雪雁笑道:“你如何一天到晚惦记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