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宏朗也不是真活力,数落了管平波两句, 就喊开饭。管平波沉默的吃着饭,吃了一半时,练竹笑道:“看这气性大的,还恼呢!”说着夹了一筷子脆骨到管平波碗里道,“本日炖的好猪头肉, 老倌用来下酒恰好,送饭倒是不香。只这脆骨最好吃,家里就你同怀望两个最小, 你们两个分着吃吧。”
火线五十步,是窦家的正院。管平波换成了一派天真的神采,提脚往里跑。才到院里,就嚷道:“妈妈,妈妈,我得了好东西,看你赏我甚么!”
管平波不肯,只道:“才老倌要抢我的,我才逃到妈妈这里来。给阿爷看了,阿爷要抢,妈妈就拦不住了。”
窦宏朗瞪了管平波一眼:“如何跟客人说话的?”
此时天已黑尽,烛火摇摆,肖金桃看不大清楚,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日,也没看出个以是然。管平波便唤丫头:“宝珠,你多点几根蜡烛,再拿块布给我,棉的,不要绸子和绢。”
练竹但笑不语,又替窦怀望夹了两筷子菜,闲话着哄着他把饭菜都吃尽了,还叮嘱胡三娘道:“吃了饭叫他耍一会子再打发他睡觉,省的积食。”
窦向东懒的管管平波低劣的变脸技能,只道:“你拿了甚么好东西,给我瞧瞧。”
管平波点头,冷静的把零件组装好,推到窦向东面前:“便是如此了。”
练奶奶只好打圆场道:“无事无事,就要用饭了,她小孩子家家的,姑爷别吓她。”
窦向东听的笑了,正欲说话,管平波已经冲了出去,见到窦向东,赶快立定,规端方矩的道了个万福:“阿爷返来了啊?”
管平波嘟囔着道:“你们男人好不要脸……”
窦向东笑道:“你真当我占便宜?她们两个,一个高雅过了,一个毛毛躁躁,都不是做买卖的料。我方才说的一百两,是将来做成了的数。最开端,一月能有二三十两就很好了。你要不平气,我给她两成,再给她姐姐一成,算她纵着你上房揭瓦的功绩得的干股,她们姐两个尽够使了。赢利是男人的事,没有了胭脂水粉,找男人去要,哪消的她们操心。”
管平波听得这话, 一筷子把窦宏朗碗里的肉全夹了,又把桌上的猪头肉搬到那一头,叫窦宏朗不便利夹,而后哼了一声,持续埋头用饭。
扒完一大碗饭,管平波以要去求肖金桃为由,抱着缝纫机一溜烟的跑了。窦宏朗对练竹点头道:“我看也就你能管住她一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