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笔来,慎重地圈了起来。
“报——宫殿俱无倾圮,无职员伤亡,太后、皇后俱已在殿外,帐篷已经搭起。”
一时,肃问之策论洛阳纸贵,传遍都城,又经邸报敏捷传遍大江南北!
“霹雷隆——”,“霹雷隆——”
他沉默深思很久,俄然展开双眼,“那日季考,皇上都说过,莫非朕还不如这些官门生,莫非我堂堂礼部尚书,还不如一个官门生,第一,肃文第一!”
国子监与咸安宫将来都要外放作官,策问本意旨在考校理政问政本领,宣光出此题目却应是应景,令人不得不佩服。
宣光帝把统统尽收眼底,他一把打掉还扶着他的魏佳章的手,“放开!朕,莫非还不如朕的这些官门生?!”
这是张凤鸣最为夸大的,肃文也极其推许。
宣光帝峻厉警告各级官员,“朕于宫中勤思救灾之道,缮后之道,臣工们务期借此地动之机,洗除积弊,痛改前非,专敬爱民为国……”
“着户部、工部、钦天监尽快查明地动范围,上报详细灾情,尽快制定救灾章程。”事前已作好安排,此时倒也不致于手忙脚乱。
国子监的学正王延年在侍卫及外务府的笔帖式帮忙下,渐渐收拢起步队来,国子监的门生重新又扶起桌椅,清算纸张,太和殿前,又规复了震前的模样。
“皇上也不是甚么昏君,此篇策问字字珠玑,字字椎心,传之朝堂,也必有公论的!”
“地动中损毁房屋有力修茸者,赛过人丁不能棺殓者,需制定详细补助标准……”
再看咸安宫阵列,倒是职员划一,桌椅齐备,众学发展身而立,脸孔寂静,挺胸昂首,精力抖擞!
“宜拨银多少,开设粥厂,请医买药,施助兵民……”
魏瑛接过来,读完后笑着又递给庄士敏,又看看晨光中太和殿前那一张张方桌,默不出声。
宣光凝神蹙眉,字字读去,读完不由神采一正,抬手把诗递给站于身边的张凤藻,“嗯,好诗!”他涓滴不加粉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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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安宫,稳住!”
一阵隆隆雷鸣之声仿佛从紫禁城地底下产生,就似十几万个庞大的铁球在铁板上来回转动普通,刹时,紫禁城一阵地动山摇,宫殿撼动,屋瓦滚落,一阵劲风吹过,灯笼纸张乱飞,也不知从哪来的灰尘,遮天蔽日,天空刹时如墨染就,近在天涯的日晷与嘉量都看不到了,紫禁城顿时变成暗中天下。
“稳住!稳住!”……
康亲王杰书笑道,“还比甚么,高低立见。”
这第一段是表白地动就是天然征象,警告某些人不要东拉西扯,动不动要皇上搞甚么罪己诏!
咸安宫九十名官门生的喊声高亢宏亮,齐齐回荡在紫禁城上方,黑暗中,肃文不竭在咸安宫的行列中穿越,却见咸安宫众门生同心高喊,昂然矗立,气势如虹,任暴风乱吹、暗中漫布!
但是,贵祥还是猜错了。
他却没有放动手中的试卷,持续大声读道,“借此地动之机,应思虑施政之弊端,则地动不为祸害,反为改革鼎盛之良机,宜将先前之弊政纵情洗刷,……一是各级官吏苛派百姓,税负太重,……二是刑狱不公,积案不办,……三是官员贪墨成风,索贿纳贿,……”
……
上书房次辅鄂伦察笑道,“呵呵,有士气,这帮官门生,依老夫看,竟似行伍普通!哎,刚才阿谁总学长叫甚么名字?”
那郑亲王却指指咸安宫阵列,笑道,“王学正,还比吗?”
他猜出了开端,却并未推测结局。
庄士敏看看背手站立的宣光,又瞅瞅站鄙人首的王延年,小声道,“你们国子监的门生中,能有如此派头者?”王延年游移地接过来,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点头,兀自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