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得失由命,这命能救过来,就是一百成,这也是他的造化,”秦涧泉长叹一声,“不过,要从速呈报给成总裁,这,竟是胆小包天,宫中官学,竟作出……”他看看众门生,没有说下去。
戴梓是四川人,家中倒是一贫如洗,他在翰林院却比盐商出身的蒋光鼐品秩还要高,是从七品的编修,虽说比蒋肖鼐高招两级,但常日在咸安宫也是讷言敏行,从未几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笑起来也颇象上世女排的陈忠和。
秦涧泉也知肃文颇懂歧黄之术,也喊道,“快,快!”
此时,却只听内里图尔宸喊道,“教习,你说话呀,说话呀,你这是如何了?”
“拿来!”肃文接过来,渐渐给那戴梓灌了下去。
秦涧泉还多了一道珍珠鱼丸,别的的竟是都一样。
“成总裁如何还没来?”他又站起家来,他的眼睛有些远视,却见宫门外影影绰绰走进几个侍卫寺人打扮的人来。
不能说话,腿软有力,不能发声,呕吐流涎,看着那戴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肃文内心一惊,他一下又跑回配房,拿起那香辣黄瓜条来,他悄悄地试着咬了一口,初时不感觉,一会儿工夫,却觉口舌发麻,他从速吐了出来。
“是啊,”传闻是端王所派,秦涧泉松了口气,“您找他有甚么事儿吗?”
“少吃几口吧,你们也不是没去看过,那些五花大绑后背插牌的赃官,哪一个不是肥头大耳,那血啊,‘噗’,喷得老远……”
正说着,太医赶来,他看看戴梓,又问了一些环境,再摸了一下脉,方站起家来。
“教习,戴教习,”肃文看那戴梓已是有些痉挛,“快,先给他把口撬开,过会儿就张不开了。”
海兰珠跟在他前面,却又返返来,夹起肃文仅剩的一块鹿肉饼,仓猝又笑着跑开了。
午餐,也是由外务府官厨所作,溜鸡脯、香麻鹿肉饼两道主菜,加上桂花辣酱芥、香辣黄瓜条两道开胃小菜,主食倒是快意卷与莲子糕,吃得那麻勒吉满头大汗,赞不断口。
“我的嗓子疼。”
肃文与一众官门生顿时也跑到院当中,却见那戴梓俯身呕吐,他以手指抠嘴,倒是神采惨白、唾液直流。
“菜市口?”两大家愣,“二哥,用饭说点好听的行吗,听着瘆人呢。”
肃文感受这两道小菜甚是开胃,不由多夹几筷,但是还没咀嚼结束,却只得配房里有人大喊大呼,声音凄厉,如白日撞鬼,说不出的惶恐,又透着一股绝望。
“客岁吃了,从蒲月节到今儿,肚子就一向欠着呢。”那麻勒吉仍然不昂首,只捡着鹿肉饼往嘴里赛,肃文一笑,把本身的肉饼倒给他,“哎哟,二哥,我都忘了,你茹素,今后我们俩搭伙啊,你不吃的我都包圆了。”
至此,他已是内心雪亮,想那戴梓恰是川人,吃到麻辣的黄瓜条,必是大快朵颐,不知不觉却把这毒东西吃了下去。
蒋光鼐的走,在翰林院就象石头落水,只激起几圈波纹,
总裁去送行的无一人,教习去送行的就那么几个,张凤鸣去了,德灏去了,戴梓也去了,他也是唯一一个翰林院前来送行的同僚。
肃文一把跳到教习办公用的配房,看了看戴梓刚才所进之食,与门生的份例并无两样,就是加了一道箱子豆腐与一壶酒罢了。
那勒克浑毫不游移,回身朝小厨房跑去。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速回到戴梓身边。
“我,我……”
再看那箱子豆腐,他夹起一块,放到鼻边闻了闻,也无异味,他却不敢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