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格勒见他固然面熟,但脸上毫无惊骇之色,安闲淡定,也不由得信赖了三分,他站起来,起家走出城上的阁楼。
“王爷传我所为何事?”德尔格勒直盯着肃文的眼睛。
德尔格勒的保护此时才反应过来,也纷繁拔刀,数十支鸟枪一齐抬起,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两人,两个保护发声喊,却直扑麻勒吉。
肃文大急,不等他说完,嘴巴一努,一使眼色,麻勒吉顿时明白过来,他蓦地抽出刀来,一刀捅向那正黄旗的传令兵。
眼看着一队队人马杀红了眼,他干脆翻墙进入一家宅院,看着那家人惊骇的眼神,他顿时明白过来,战,百姓苦,乱,百姓苦,这兵荒马乱,少不了趁火打劫、骚扰百姓之事。
“王爷的谕令,部属不敢过问。”肃文并不惧他,答复得滴水不漏。
“王爷,政见分歧,司空见惯,何必闹到兵戎相见!”张凤藻也瞥见了济尔舒,大声喊道。
乱云飞度风波夜起,乱军丛中悲喜两重。
他又一挥手,“子母炮筹办!”
“王爷,你看,是张首辅!”那师爷眼尖,凌晨的阳光下,一个颤巍巍的身影呈现在神武门城楼上。
……………………………………
“让我,前去神武门?”德尔格勒看看面前这两个传令兵,倒是有些踌躇。
………………………………………
“我这是刚到,你看,肘子能够证明,才吃了半截,就让你给抢去了。”肃文笑道。
麻勒吉这才瞥见大门洞里一个穿戴整齐的白衣白甲的人正吃着肘子在向他招手,不是咸安宫的肃二哥又是谁?
“别愣着了,再去拿点吃的,弄点水来!”肃文笑道。
麻勒吉心有灵犀,肘子一扔,顿时依样画葫芦,待两具尸身拖进院子中,在满院小厮仆人的肝胆俱裂中,两人相视大笑,安闲扒下那两个旗兵的衣裳。
马不断蹄跑了一夜,肃文大口嚼动手里的肘子,一边趴在门缝上往外瞅,俄然,他一把拉开大门,擎着肘子叫道,“麻勒吉,麻勒吉。”
“哈哈哈,张首辅你往北看,”济尔舒却一阵大笑,“德胜门上的红衣大炮已经架起,西面的各旗已被我火器营截住,东华门也已在我手,只要我一声令下,瞬息之间,紫禁城将是一片火海,化为焦土,首辅大人,我倒劝你尽早规劝皇上,听我良言,改弦易辙!”
德尔格勒止住法度,深思起来,瞬息,一正黄旗传令兵进门,他惊奇地看看破戴正黄旗戎装的肃文与麻勒吉,“王爷,礼亲王有令,……”
刀剑丛中,鸟枪林立,杀气腾腾,令人胆慑。
“王爷,无人逼你,政见分歧,都可商讨,但是你,炮轰东华门,引兵反叛,莫非你不想作大金的臣子了吗?”张凤藻一指西面,“八旗都已呼应,丰台大营及禁军三营都已出动,凭你的正黄旗,能撑多久呢,我劝你还是绝壁勒马,尽早悔过吧!”
……………………………………
那传令兵闷哼一声,艰巨地窜改过身子,看着一脸狰狞的麻勒吉,那把钢刀已是从背后插进他的腰眼。
“请礼亲王出来答话。”一兵士大声喊道。
德胜门上,红衣大炮的炮衣已然除下,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紫禁城。
“张首辅,”济尔舒在顿时一拱手,“我本不肯如此,耐何奸臣逼我太过,我一片忠心,有如晈晈日月,为皇上也为我大金,惟请皇上收回成命,复正统,诛奸邪,我愿足矣。”
“都别动!”肃文大喝道。
但张凤藻登高一呼,却抵得上两营禁军,火器营的将佐们窃保私语,不再令行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