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早有人抬过桌子,笔墨纸砚俱已备齐,宏奕一笑,号令道,“磨墨。”
宏奕也笑道,“咸安宫官门生的骑射工夫,已在此次平叛中揭示,九十名官门生无一阵亡,不能不说是个古迹。你夜审济尔乐,揪出巨贪,律法的本事上也是出类拔萃的,上面,就要看你的笔墨本领了,快,不要推让,我跟郑亲王、张首辅就在这儿坐等,曹子建七步成诗,袁虎作《东征赋》,洋洋洒洒七页,倚马可待,你的才华,皇上是看在眼里的。”
“停息进犯。”哈保一挥手,顿时,喧哗的王府内里,寂静了下来。
“谨书记天下,咸使知闻。”
一人不带,好象有不成告人之事,但带人再多,入困兽这穴,也无益,荫堂看看肃文,“我谁也不带,只带肃文一人。”
他的四周站满了正黄旗的死士,一个个钢刀在手,视死如归,我操,如何想起了田横和五百懦夫,此乃真枭雄!肃文暗自道。
世人顿时明白,这是对肃文的另一种嘉奖,檄文一出,立马名扬天下,这是文人词臣梦寐平生的寻求,但,此时,却落在了咸安宫这个官门生的头上!
“老二,作檄文何必皇上?肃文,”荫堂道,“就是我旗下这个年青人所做。”
张凤藻却未几言,只是看他一眼,转而与哈保提及话来。
众上书房大臣都是宦海熟行,宣光的话岂会听不出内里的意义,但事关二百多条性命,却都是沉默不言,宣光一时也觉着甚是毒手,这二百多人当中,想要谋逆造反、参与背叛的能有几人?但这些人已死,倒是不好鉴别。
“空谈忠君爱国,口是行非,信誉已失,名誉扫地,天下大家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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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笔走龙蛇,笔锋在宣纸上快速挪动。
“这篇檄文,朕的意义,交由咸安宫来作,嗯,就由肃文来作,肃文在那里?”他看看宏奕。
荫堂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荫堂也是一愣,不过立马反应过来,捋须笑道,“亏他济尔舒还记得我,提及来,老六你,另有济尔舒,你们的骑马射箭还都是我教的呢。”
肃文也不谦让,放开宣纸,放上镇纸,提笔挥洒起来。
“肃文跟从张凤鸣催促火器营,这个时候,应是把炮架在礼亲王府前了吧!”宏奕笑道。
宏奕却接过来,往张凤藻跟前一递,两人同时细细看起来,他边看边长叹道,“化笔作刀,字字利刃,诛口诛心!”
“恰是他,此次讨逆,恰是他率正红旗将士首倡王师。”宏奕道。
红衣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已对准王府,四周密密麻麻的枪声不竭响起,箭,有如疾雨普通落入,只听得“梆梆梆”钉入屋子的声音,间或传来汉后代人一阵阵的惨叫。
张凤藻不声不响,看罢,瞅瞅肃文,“这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端的是一篇雄文,笔扫千军,撼民气魄!”
“给郑王爷看座。”礼亲王一抬手,一个兵弃顿时过来,从门前搬过一把椅子,顺手拔掉椅子的箭,放到荫堂跟前。
宏奕也不好多讲,八旗的轨制在那关着呢。
宏奕笑道,“您的骑射与兵法在大金朝当属第一,”看那荫堂笑着摆手,他又道,“这八旗中哪个旗的王公贝勒没有跟您请教过,不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看,您还是不要等闲犯险。”
“带我?”肃文内心却早扑腾开了,济尔乐就是被本身折腾出来的,现在济尔舒满腔仇恨,犹作困兽之斗,本身出来,还不得把本身撕碎喽?这荫堂打的是甚么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