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代住在这边,我爷爷是个游方郎中,暮年一向在各处跑船埠,人到中年才在这边落脚生根,我爷爷生了我大伯和我父亲兄弟两个,我大伯一向在江上跑船,比来十几年才改行做了捞尸人,算是半路削发。我父亲和母亲我没见过,我是个遗腹子,我只在照片上见过他们。我幺叔不是爷爷亲生的,在我两岁那年,爷爷有一次出了趟远门,返来的时候就领回了我幺叔,爷爷没跟任何人说幺叔的来源,只是把他领回产业儿子一样的养,那一年,我幺叔八岁。
大伯留在了李贵家,我回家骑上摩托车就往江对岸赶,边骑车我就边腹诽,按说幺叔这个年纪,竟然不喜好用手机,找他很不便利,不然我也不消大老远跑一趟了。
“小山,快去快回。”大伯把我送到门外。
“大伯,接下来咋办?”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问。
“中邪了!”大伯沉声说了句,然后一挥手:“先把人绑起来再说。”
李贵对大伯的问话完整没有反应,整小我缩到角落里,李贵的眼神板滞,全部眼眶里都是红的,嘴角滴滴答答的滴着血,他的嘴角一片血糊,应当是被鱼鳞割伤的。
我扭头看大伯,大伯的神采沉的吓人,大伯渐渐朝着李贵走畴昔:“李贵,还认得我吗?”大伯沉声问了句。
“在厨房。”李贵的老婆说了句。
幺叔向来没上过学,但他晓得事却很多,这么说吧,我从小到大就就没真正看明白我幺叔这小我。
“贵哥,你干吗呢!”我惊叫了一声。
幺叔对我大伯捞尸的谋生一向不太附和,但也不反对,毕竟一大师子人要养,大伯也是迫不得已,不然谁会干捞尸的活啊。
我敲了幺叔的门,幺叔住的是很老旧的屋子,我一敲,内里就传出声音:“谁啊?”
吃鱼本也没甚么,但李贵吃的倒是生鱼,我们进门,李贵昂首看了我们一眼,又低头啃手里的鱼,李贵的嘴角有血流下来,一嘴的鱼鳞,鱼的尾巴还在甩。厨房的地上另有十几条被啃得残破不全的鱼的残骸,不消说,必然都是李贵啃的。
“大伯……你也要重视身材,没啥过不去的坎。”我安抚了一句,大伯眼里的红光没有了,许是我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