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见我俩面转红润,叮咛凌小满帮手照顾季爻乾,回身要出门,顿了顿,冲我招手道:“你也来。”凌小满嘟着嘴,羡慕地瞪了我一眼,帮着齐老先生扶季爻乾上床安息。
齐老先生反应过来,仓猝去夺季爻乾手里的木瓢,可惜已经晚了。
我深吸了口气,冲那脑袋潜游畴昔,估摸着差不离了,浮出水面,却俄然傻眼。
时候一分一秒畴昔,河水哗然,总也不见师父出水的身影。我越来越担忧,急得不知所措。正彷徨无策之际,河面上俄然冒出个脑袋,顺着水流,飘飘悠悠地往下流漂去。
面前底子就不是甚么脑袋,而是只皮球。
恍忽间,面前的师父仿佛成了我爷的模样。我眼眶潮湿,慎重地点了点头。
师父看看时候差不离了,和齐老先生一边一个,把我俩放下。我感受脑筋晕乎乎的,一时站立不稳,干脆和季爻乾盘腿坐着安息。齐老先生上前翻了翻季爻乾的眼皮、嘴唇,确认回神,放下心来,忍不住给了他一记爆栗:“叫你下次再打着我的灯号诓人!”
我暗道不好,快速游回岸上,走到桥边,见麻绳公然断了,内心着慌,忍不住沿着河岸往下流跑,边跑边大声喊师父。浊黄色的水流奔腾不止,只要被河石飞溅起的水浪,却哪有师父的身影?心中悲怆,正要咬牙再次跳进河中,却被一只手紧紧拉住。
师父看着齐老先生道:“邪气都经过头顶百会汇入,贯穿人体,在足底涌泉积聚。将他二人倒吊,便于邪气外泄。丁兰尺是祖师爷当年打造的辟邪神器。我刚才打通他俩身上三十六处关键穴,加快邪气流走。这是祖师爷留下来的神打工夫。”
“师父,我好晕……”
师父并不理睬,把我俩浑身高低打了个遍,这才停手,也没给我喘气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香炉,点上香,放在我和季爻乾头底下熏。
我吓了一跳,本想提示师父,又怕是本身目炫,徒增他的烦恼,也就没开口。
凌小满见我俩晃闲逛荡跟猴儿似的,感觉风趣,忍不住噗哧暗笑。
凌小满惊叫一声,不自发地躲到了我身后。
师父少有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把从齐老先生家带来的麻绳,一端绑在桥头钢梁上,另一端绑在本身腰间,往身上扑了些水,感受水温,肯定无碍,一个猛子扎了出来。
凌小满看着风趣,问师父这是在做甚么。
齐老先生点点头,问为何要用燃香熏身。师父似笑非笑道:“神打打去邪祟,比如用番笕撤除身上污垢;燃香熏身,如同净水漂净身子。这一通下来,洗魂才算完成。”
“河童?”师父一脸难以置信看着他,“你的意义是,这是只水鬼?”
我转头一看,发明恰是师父,见他神采惨白,嘴唇颤抖,带着哭腔问他有没有受伤。师父本来面有怒意,见我担忧本身,叹了口气,指了指手顶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道:“这河底不结壮。我先前卡住了,本身解了麻绳。别哭,没事了,先分开这儿。”
那脑袋漂到下流更宽的河段,缓了下来,被水波推着,往河岸上靠。
齐老先生深吸了口气,皱眉道:“莫非这就是前几日失落的孩子?如何就一个?”
他用竹帚扒开河童乱糟糟的头发,指着头顶正中凸起下去的部位道,“这叫碟,是河童辨别于水鬼的处所。传说这是它力量的源泉。碟里有水的时候,河童会非常凶恶;没水的时候,它就像个熟睡的孩子。”
我俩倒吊着,鼻孔本就扩大,这下可好,燃香的青烟一毫不差全被吸进肚子里,呛得我眼泪倒流,忍不住连连咳嗽。一旁的季爻乾仿佛也醒了过来,跟着我一个劲儿地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