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一拍几案,说他想兼并我,我反倒要去救他,天下哪有这般事理?我不去!
石勒盯着裴该瞧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把目光移回到张宾脸上,考虑很久,终究却还是摇一点头:“国度大臣,岂可擅杀?且待先将之拿下,再作区处吧。”随即望向苟晞:“道将,若能为我擒获王弥,便将其部交卿统领。”苟晞闻言大喜,仓猝躬身领命。
对于如何清算王弥的题目,石勒与其将吏展开了大会商。刁膺等人都以为,该当挟制王弥,兼并其部,然后再宣布王弥之罪,把他押赴平阳,交给汉主刘聪措置。苟晞乃至请令说:“待明公拿下王弥后,臣愿赍其冠服、印信,去领受项关。”
裴该深深一揖,便即告别了张宾,折返家中。他没有先去见裴氏,却回屋写了一封手札,派裴仁递送给王赞。信很简朴,粗心是:你对我说过的话,我就全当没闻声,此后我们还是减少来往次数为好。
那就只好先耗着,看谁先沉不住气。
裴该听他话里有话,就接口问了一句:“未知是那边来风?”
张宾点头说“难”——“项关险要,以乞活的装具,定是攻不下来的。且刘瑞若能杀王弥而并其众,反成我军亲信之患——王弥可麻痹之,乞活与我仇深似海,恐难计取。为今之计,不如应允王弥,挥师南下助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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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正在宁平城以南与王弥军相攻,俄然间腹背受敌,当场就傻了。再加上从苦县经宁平城直抵项关,这一百多里间除了一条沙水外,几近一马平地,正利胡骑驰骋,是以甫一接战,“乞活军”便全线崩溃,刘瑞单枪匹马冲出重围,逃回谯国去了。
石勒考虑了好一阵子,终究点头——行,我就听张先生您的了。当即亲统蘷安、支雄、逯明等将,带领五千精锐马队,兼程南下,直取苦县。留守事件就交给了刁膺和张宾,特地没给苟晞、王赞他们派甚么任务……
“明公常以王弥为忧,而弥在项关,等闲难下,不如暂允其请,合攻刘瑞,刘瑞败则王弥必定信我不疑,到时候便可将其诓进项关,便利行事了。”
石勒冒充攻打蓬关的陈午,以此来麻痹王弥,待其先动,这时候绝对不成能长喽。想那王弥曾经调派刘暾前去青州去联络曹嶷,那么曹嶷总该给复书啊,短则十天,长则半月,若然刘暾不返,复书不得,王弥自会起疑。到时候他会做何应对呢?是不管石勒,直取青州,还是干脆转过甚来与石勒相攻啊?
石勒揉揉下巴,开口问道:“王弥将死于乞活之手么?”
听到张宾的禀报,石勒不由撇嘴笑道:“彼连一‘乞活贼’亦不能胜,还欲图谋我么?力量不大,胃口倒是不小啊!”
王璋是吃人恶魔,那他哥哥王弥能是啥好东西了——我如有这般亲眷,就直接一脚踹死了!以是裴该是巴不得这些胡汉将领起内哄,自相攻杀,杀得越凶越好——归正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刑不堪的,没有无辜!
张宾笑道:“昔在营中,冒充按索舆图,却以玉快意攻击明公,莫非便不是做伪么?”
刁膺则说:“王弥为国度重将,名位尚在明公之上,岂可擅杀,就不怕天子惩罚么?”张宾持续点头:“既知王弥为国度重将,不成擅杀,又岂能擅捕?摆布是罪,不如杀之以绝后患,若捕之以送平阳,天子赦其无罪,又当若那边?”要怕结梁子,最好的体例就是把对方给宰了,天然一了百了。
张宾点点头:“我知之矣。”随即一挑眉毛:“裴郎,何不与彼等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