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恍然了一瞬，眉峰微拧，惨白的脸上暴露一抹恰到好处的忧色，“本宫这里少有人来，倒还未有人前来奉告，不知太子现下是否安康？”
“清心你说是吗？”
“去十六那儿。”
我垂下眼抿了抿唇，“奴婢自有体例。”
我低头没有言语，他又紧接着开口，语气间有些不肯定，“莫非去了长明殿？”
十六这才悠悠抬开端，看到来人微微挑了挑眉：“本来是毕公公，本宫还觉得是我那不懂事的宫婢冒莽撞失的闯了出去，未曾想是段公公，有失远迎，还望公公包涵。”
五皇子看了我一眼朝我点了点头，我走进小偏厅，他则躲进小暖阁的屏风后。
偏殿亮着灯，微黄的灯火打在窗纸上，在廊上坠落一层光斑，五皇子也没拍门，直接排闼而入，十六仿佛是听到了动静，正走到了门边。
屋中浮动着书卷香气，火盆中的炭火烧的发白，模糊发红的火炭堆积在其下，我解下大氅搁在架子上。
十六皇子还未作声，五皇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视线微垂，侧头看向窗外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我凝神听着，内里公然模糊约约的传来了开门声跟说话声。
一瞬后，十六皇子忽而微微一笑，“我恰好有一局棋不晓得该如何解，清心，不如你与我下一盘？”
碧珠一时候固然不晓得产生了甚么，却也晓得轻重，赶紧机警的侧身赶紧让我们出来。
五皇子紧接着开口道：“十六弟可歇下了？”
十六皇子坐到上方，朝我轻言，“你执白子。”
夜空中滚起了云，风俄然涌动起来，我的大氅被吹得鼓鼓胀胀，长街上凉意丛生，月光洒在琉璃瓦上，闪现出略凉却温和的微白。
见到我们两人俄然入内，十六皇子微惊道：“五哥，清心……”
我朝他侧身一福，说罢便要拜别，五皇子拽住我的胳膊，拧眉道：“莫不是舒娘娘……还是四哥让你去了……”
我指尖一颤，垂眼低言道：“方才多谢五皇子，刮风了，奴婢现在要赶回永寿宫……”
他拽着我越走越偏僻，这条路倒是我再熟谙不过的，他顿住了脚步，我仰开端，借着微小的月光看着头顶的匾额，五皇子如何会带着我来了这里……
碧珠轻摇点头，“还没呢，你们两人来的可巧，今晚娘娘也还没歇。”
十六皇子置若罔闻，苗条而骨节清楚的手指间夹着黑子，悄悄落在棋盘上，微微一笑，“清心，这棋我且看你如何解。”
正在他们说话之际，从沉寂幽深的长街传来连续串的脚步声，我侧耳听着，脱口道：“快些让我们出来。”
紧接着从我身后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十六皇子这般有闲情逸致。”
他不由我再说，径直拉着我往前走去，我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
五皇子看着我，深深皱着眉略微拔高音量道：“你现在回永寿宫筹办找甚么说辞？长明殿失火，宫中侍卫皆已经鉴戒起来，你弄得这般狼狈，恐怕你还没回到永寿宫便被人当作嫌犯抓了去，就算你幸运回到了永寿宫，你感觉舒娘娘是好乱来的？”
十六顿了顿，又接着道：“不知公公这么晚前来拜访是有何事？”
毕生福一席话说的轻飘飘，涓滴没有半分恭谨之色，乃至另有几分倨傲，他本就是皇后身边的大寺人，皇后又是不待见延年殿的，他天然也跟着瞧不起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等会有人来拍门你机警一点对付。”五皇子抬高声音朝碧珠叮嘱了一声。
碧珠关上殿门，忙不迭的答允下来。
十六皇子举目看向我，我点了点头，“奴婢一向在与十六皇子下棋，彻夜并无人前来延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