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将军府中错综庞大的事儿,在场世人面色俱是暗淡难懂,薛氏更是气得直咳嗽,半晌才缓过神来,厉声疾色,痛心疾首,“来人,去搜。”
蒋氏爱女若命,天然不忍心见女儿落得如此了局。
将军府的这一妻一妾,究竟是谁在暗中算计,尤未可知。
柳如烟的蛇蝎心肠,林雪儿的娇纵率性,在本日完整透露人前,目睹着林雪儿即将及笄。京中的贵妇人们,又有谁会去为一个庶出的毒女提亲?
女儿家最重的便是名声。
见薛氏大怒,她咬着唇瓣,恭恭敬敬地下跪叩首,直磕得那乌黑的额上绽放点点血花,哭花了经心形貌的妆容。
柳如烟气得恨不得冲上来撕了她的嘴,只是刚扑上来,便被侍卫拦下了,只得心乱如麻地待在原地,心脏在胸腔内不竭跳动。
“红袖,你与外男私通,自是犯了家规,我这儿再也留不得你。但只要你将事情照实说出,娘亲与我定会为你出头,让你落得一个好归宿。”林绯叶不急不缓,温言软语。
世人见林绯叶顾虑主仆情分,内心更是多了几分赞美。
本日,只是我抨击的第一步。
柳如烟垂眸,美好的眸中,阴厉之色稍纵即逝。
红袖被人平白屈辱了身子,心中恰是恨得咬牙切齿,现在乍闻能够有机遇反咬一口,顿时冲动起来。一双饱含刻骨恨意的眼眸,不加讳饰地刺向烟姨娘,一字一句,字字啼血,“便是她,关键蜜斯!”
龙之逆鳞在身,而薛氏的逆鳞,毫无疑问便是林绯叶!
“红袖,你且来讲说,烟姨娘是如何教唆你的?”
“姨娘既是思疑杨妈妈,无妨便让红袖来讲说理,想必她是有些证据在手的。”林绯叶含笑着开口,一双美眸,意味深长地望了红袖一眼。
这等演技,实在令人敬佩。
薛氏一声嘲笑,寸步不让,“平素你便与我相争,在府中更是不循分,只是本日倒是触了我的逆鳞。”
柳如烟这一席话,奇妙地勾起了世人的狐疑,实在是用心良苦。她现在暗自掩面垂泪,满脸伤怀悲戚,泪眼昏黄之间尽是苦楚无辜之色,任是谁也看不出这竟是个蛇蝎妇人。
不远处的林绯叶,微微一笑,眸光如水。
少女亭亭而立,唇边蔓起的笑意,竟染上几清楚媚嗜血的意味。
嫁人与浸猪笼,该当如何弃取,她心中自是一清二楚。
“感谢蜜斯不杀之恩,奴婢无觉得报。”红袖恭敬地对着薛氏和林绯叶磕了两个头。
闻言在场世人俱是点头,原觉得这林府二蜜斯很有涵养,现在一看,公然是甚么样的娘,养出甚么样的女儿!满口贱婢,张嘴胡言,的确没有半分炊教。
暗害将军府嫡女,只是落得个关禁闭的了局,柳如烟该当满足了。
红袖稳了稳情感,本来心中的几分不忍,在瞥见烟姨娘狰狞的脸孔后,完整烟消云散。
祠堂那样湿冷的处所,烟姨娘与她一贯都是娇生惯养,整日待在那边,骨子里都会蔓起寒气!如果落下病根,恐怕也是回天乏术,这薛氏好生狠心!
证据,已是确实无疑。
她敛首,悲声道,“奴婢当时才晓得,本来烟姨娘是想要毁了蜜斯的名声!只是蜜斯出去陪着夫人,逃过一劫,这才阴差阳错地让奴婢来遭罪。”她眼中迸出近乎凝为本色的怨毒。
林雪儿闻言已是瑟瑟颤栗,本来天衣无缝的打算,怎会变得如此马脚百出?她抓住独一一根拯救稻草,娇声呵叱道,“贱婢,说这些又有何用?你能拿得出证据吗?”
这一次,到底是她棋差一招。
薛夫人肝火正盛,烟姨娘此次谗谄的是林绯叶,她又岂能等闲放过?当即便未曾理睬林雪儿,回身拂袖而去,拜别的背影满溢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