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意俄然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袍子上:“王爷。”
他倒有点啼笑皆非的模样,因为向来未曾见过她这模样,只问:“到底如何了?”
自而后,皇太后隔几日总要召湘意进宫去,于诸王妃中视她最为亲厚。喜儿道:“一半当然是因为王爷的原因,一半也是因为蜜斯你性子好,谁不喜好?”
湘意第一次单独奉召,不免有点惴惴不安,换了翟衣凤冠,乘轿进宫。一进慈懿殿,才晓得好几位王妃、诰命都在,另有几位穆宗天子的太妃,皆是些年纪并不甚长的贵妇,围着皇太后,如众星捧月般,你一言我一语,莺莺呖呖正说得好不热烈。
本来是南荑新贡来的脂粉,翻开来香气芬芳,满殿皆闻。一旁的楚王妃笑道:“真香,竟不逊于太后常日用的‘百花髓’,可见真是好东西。”
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身子不好就要保养,我明儿叫胡太医瞧瞧你去,给你配些摄生的丸药吃。”
第二日一早,宫里却遣了人来,言道奉了皇太后的口谕,请豫亲王妃进宫去说话。
第二日倒真的打发了胡太医来,细细地诊了脉,然后出去开方。她原觉得左不过又是山参、当归之类的温补之药,谁知不过一会儿,喜儿竟然欢天喜地地出去:“王妃!是喜脉!太医说是喜脉!”
不知过了多久,灯花爆了一爆,她才回过神来,替他脱了袍子,拉过被子替他搭上。豫亲王翻了个身,却重新沉甜睡去了。她也渐渐地躺下了,两眼望着帐顶,密密匝匝的绣花,百子百福,那些黑沉沉的斑纹压下来,一向压下来,压得她透不过气,几近要堵塞。但天却一分一分地亮起来,窗纸垂垂地透了白,秋虫唧唧的声音低下去,外头丫环踮着脚悄悄走动的声音,院子里有人出去,另有内官抬高了嗓门说话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清楚楚,连窗后檐下秋叶坠地,嚓的一声轻响,都清楚得如同震天动地。喜儿在外头悄悄叩门:“王妃,该起了。”
她放下一半心,但仍旧是惴惴不安,幸得太后晓得她遇喜,除了赏下很多东西,又特旨不必谢恩。平常常来往的楚王妃、徐王妃都来探视,又带来太后的很多犒赏。
晚间豫亲王返来了,天然已经晓得了,他的模样倒似非常欢畅,叮嘱她将家事暂交给碧珠。终究发觉她身子在微微发颤,伸手握住她的手,问:“如何了?是不是冷?”
等豫亲王回府来,已经差未几半夜时分,踉跄进上房来,见她还没有睡,倒感觉有几分歉意:“不是叫你别等了。”
这日皇太后又传了她进宫去,先说了些家常话,刚巧行宫里遣人返来,皇太后便叫了出去,细细问了豫亲王的起居饮食,转脸对湘意笑道:“幸亏有七爷,这朝里朝外的事情,都是七爷撑着,旁的不说,就每年这秋狩,不但是祖宗立下来的端方,更还要召见外藩、安抚边臣,若不是七爷,我们孤儿寡母该有多难堪。”
湘意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下明白,皇太后如此皋牢本身,大半还是因为豫亲王的原因。
如许一说,话题天然转到鲁王府新出的一桩事上,本来鲁王新纳了一名爱妾,入府不久就怀了身孕,鲁王年过四旬却无子,天然欢乐得几近将那小妾要捧到天上去。谁知没几日,那小妾无缘无端却小产了,清查下来,本来是鲁王妃暗中命人使了偷换计,把那小妾屋里的焚香全换成了麝香,鲁王气得上奏折要休妻,一时成了笑话。
她行过见驾的大礼,皇太后忙命人搀起来,步下御座,亲携了她的手,让她与本身同坐。湘意再三推让不敢,皇太后笑着向世人道:“我这七mm就是如许见外呢,像七爷一样,断不肯失了礼数。实在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成日跪呀拜呀,弄得我跟菩萨似的,只差要把我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