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中一艘大船上,李四维沉默靠坐在船头,嘴里的卷烟明显灭灭,已经将近燃尽。
伍若兰浑身一僵,声音颤抖,“柔儿姐姐,你……你有孩子了?”
“但是……”宁柔一急,欲言又止,冷静地蹲在李四维面前,给他洗濯着伤口。
廖黑牛也把烟塞进了嘴里,“啪嗒”打燃了火机,扑灭,吞云吐雾起来。
李四维赶紧点头,满脸笃定,“对……必然会有那么一天!”
伍若兰也笑了,声音轻巧起来,“柔儿姐姐,你早该给俺说了嘛!害得俺每天担忧……这几天你都瘦了好多呢!”
小占和于秀莲在一旁看着,满脸担忧之色。
郑三羊赶紧迎了上来,就要扶李四维。
不放心就是不放心!
说着,廖黑牛拍了拍李四维的肩膀,“还是想想归去咋跟宁大夫她们交代吧!”
“嘶……嘶……”
宁柔却悄悄地拉住了她,“若兰,归去吧!”
廖黑牛悄悄地叹了口气,“还在想那些兄弟?”
“若兰说得对!”宁柔赶紧点头,“我不该让你们担忧呢!”
“是呢!”宁柔俄然抬起了头,满脸期盼地望着李四维,“四维,必然会有那么一天的对不对?”
李四维暗叹一声,又将她们搂入了怀中,搂得很紧很紧!
伍若兰也赶紧拭去了眼角的泪痕,一把拉起宁柔就要往村口去,“柔儿姐姐,快走。”
“但是,”伍若兰另有些踌躇,“你……”
“不过,”李四维神采一肃,话锋一转,“你们的练习还得抓紧啊!说实话,这一战……你们的伤亡还是太大了!”
说完,宁柔好似浑身一松,手上的行动也轻巧起来。
廖黑牛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径直凑到李四维身边坐下,满脸忧色,“大炮,老子们这一趟可搞了很多好东西呢!”
“我……我还……还不敢必定……”宁柔抽泣着,“但是……但是……总感觉像……像是有了……”
哪个不喜好听这些的好动静?
“噗嗤,”伍若兰笑了,“小鬼子还真不如狗呢!”
时价农历仲春初,夜色如墨,无垠的河面下水汽氤氲。
手术室里灯火透明,宁柔正在给最后一个重伤员缝合伤口,惨白肥胖的俏脸上充满了汗珠,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宁温和伍若兰一怔,赶紧往医护排跑,“哦……差点把这事忘了!”
宁柔话音未落,便听得村口有人叫了起来,赶紧止住了哭声,悄悄地推开了伍若兰,抬起袖子,擦干了眼泪。
那声音固然怠倦,却难掩镇静之情!
伍若兰踌躇了一下,满脸心疼地叫了一声,“柔儿姐姐,俺来吧!你先歇一歇……”
“不……不消!”宁柔部下不断,声音沙哑得吓人。
伍若兰俏脸一红,行动轻柔,“还晓得胡说呢!看来不痛啊!”
“你莫动!”宁温和伍若兰赶紧冲了上来,扶着他坐了归去,“振华说你右腿受伤了……”
“好!”李四维悄悄地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坐了来,“明天一早,让统统的兄弟都去送送他们!”
“莫事了……说出来就莫事了!”宁柔清癯的俏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宠溺地望着伍若兰,“若兰,有你真好!”
小占赶紧接办了剩下的事情,伍若兰上前扶住了宁柔,扶着她坐到了凳子上,“柔儿姐姐,俺明白……俺也担忧,但是他说……不能怕!”
听着,李四维的嘴角悄悄爬上了一丝笑容……管他娘的!又胜了一场!
“皮外伤,”李四维赶紧冲两女笑了笑,但是,笑容立即就僵在了脸上,“你们……哭啥?龟儿的,三羊没跟你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