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羊有些惊奇,“应当?”李四维的口气不对啊。
两个仆人听得目瞪口呆,怔立原地……哪个能比小鬼子还狠啊?
火苗跳动,光芒暗淡,李四维思路狼籍,难以入眠。
张少爷一脸气愤,“我倒恨不得把他们都千刀万剐了,但是,我们就那么百十号人枪,干不成大事哦。”
三八年六月四日,皖西大地暴雨滂湃。
张少爷皱了皱眉,略一沉吟,“李团长可传闻过毒气弹?”
张少爷摇了点头,暴露了笑容,“国军干的,他们来了一个团,个顶个的都是懦夫。”
李四维皱了皱眉,端起茶碗,沉吟不语。
“傻孩子,”李四维微微一笑,“那么多人都在沦亡区活下来了……”
门外站着两个青年,前面一人身材颀长、透着一股斯文气,前面一人稍矮、身材矮壮,两人衣衫褴褛,早已湿透,头上陈旧的大氅底子挡不住如许的疾风骤雨。
行军兵戈,伤病是人力所不能抵当的!
门外,七连长张耀辉大步走了出去,一身已经完整湿透,但脸上却尽是欣喜之色,“兄弟们,今晚有口福了。”
李四维叹了口气,“娶啥媳妇儿?内里……烽火四起,那里另有个家哦!”
李四维一怔,呵呵笑了起来,“这算不得大事吧?”
伍若兰叹了口气,“这雨啥时才气停呢?已经有兄弟淋病了……”
另一个青年仓促跟了出去,仆人赶紧将大门合上,拴紧,追了上来,“老爷还没睡呢!唉,小鬼子难服侍哦,老爷好久都没睡个安稳觉了!”
伍若兰悄悄地摇了点头,“俺……不感觉苦,只是……只是有些怕。”
夜深了,杨庙集仍然大雨滂湃,百姓大多已经入眠,还没有入眠的都躲在自家房屋里,静听着屋外短促的风雨声。
中年仆人点头感喟一声,戴上大氅大步走进了雨里,直奔大门,年青的仆人提着灯笼仓促跟了上去。
堂屋里,李四维欢迎了张少爷和卫华。
众兄弟连连伸谢。
世人松了口气,一个兄弟赶紧抽出门闩,拉开了大门。
“李团长,”卫华见李四维沉吟不语,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批毒气弹是要送往武汉疆场的!”
李四维和郑三羊同时笑了,“是你受不了吧?”
李四维心中一颤,隔着被子悄悄地搂住了她,“不怕,伍年老是个有本领的人,他必然不会有事的……”
夜更深了,内里还是风疾雨骤。
“来了,来了,”中年仆人手忙脚乱地拉开了门闩,“吱呀”拉开大门,已是满脸堆笑,“太君……”
李四维望着怀中那张俏脸,安祥中透着深深的怠倦……她所承担的要远比本身看到的多很多吧!
为首之人一脸憨笑,“将士们为国杀敌,俺们进些微薄之力也是应当的……”
卢永年的声声响了起来,“唉,是啊,这雨淋着,铁打的男人也受不了啊。”
“不,”卢永年刨根问底,“我问的是你的故乡,四川那么大,总不能都是你家的吧?”
两个青年却相视一笑,“你们怕啥?镇上的小鬼子都找阎王爷报到去了。”
李四维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搂紧了她的腰,“哪个说的要当汉奸才气活下来呢?伍大哥早就说了,他要躲进山里和小鬼子打游击呢!”
一番话语下来,世人反倒没了打盹,便又闲谈起来。
张老爷子看着两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悄悄地叹了口气,“先换了衣服,吃口热饭,不要抱病了。”
世人沉默,没有人再说话。
张少爷脚步一顿,“狗日的小鬼子,我们迟早要把他们毁灭光!”
俄然,庙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