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万事皆备,只侍孩子到来。
“我现在长大了,早不欺负人了。”小霁见他父王那边说不通,又回身去缠秦疏。他倒还晓得秦疏身子重了,也不往秦疏的身上扑。他对着易缜没大没小,对着秦疏却端方很多,也肯好好讲事理,这时只是抱着秦疏的胳膊尽管不放手,撒娇道:“爹爹爹爹,你就让我在家里边多住两天好不好?我在家里不也一样能做功课么。我现在上课不睡觉,也不玩弄先生了。看我这么乖的份上,你就让我在家里多住几天吧,住到你生了弟弟我就走?好不好?”
“爹爹,我在家里再住几天,明天不去书院里行不可?”小霁皱着眉头,仰着一张不幸巴巴的脸,用力地眨他泪汪汪的眼睛,这已经明天第三次这般问了。
易缜哑口无言,现在他做甚么事大半都是事前和秦疏筹议过的,比如说明天不去接小霁返来这事也是问过秦疏,秦疏当时肚子又有点不太对轻,翻来覆去都感觉老是不舒畅,正自心惊肉跳惴惴不安着,那边肯让小霁再返来添乱,心烦意乱地对着易缜一摆手,因而易缜也就不负任务地这么着的决定把小霁留在他先生家里过节了。
秦疏又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这回连话也懒得说了。
秦疏这几日也就是每日里胎动的次数比平时频繁,偶有几次策动的动静狠恶了些,秦疏都疼得盗汗涔涔的,轰动了大夫,倒最后都只是虚惊一场,疼过那一阵也就渐渐消停了,这小孩儿仍然在秦疏肚子里住得安安稳稳的,全无半点出来见见世面的筹算。
便是易缜想方设法地说些笑话,秦疏的兴趣也有点不大高,就着易缜的手吃了两个他剥好递过来的粟子,又吃了几个枣子,就感觉胃腹中鼓胀闷痛,看着做工精美的月饼也没胃口了。
秦疏被他这一打岔,把那本来摆荡了的心机收了归去,哭笑不得地捏捏他的脸道:“你都晓得些甚么乱七八糟的。”这孩子就不能盼点儿好么,甚么叫做很疼很疼痛得受不了的时候,真到痛得受不了时谁另故意机听他唱歌说故事,分离了重视力就不会感觉疼甚么的满是胡扯,他又不是没受过阿谁罪。
两个大点儿的倒不消人如何操心,固然如本年纪还不大,不过从平时的脾气和办事中已经能够看到将来一点端倪,简安聪明且擅于变通,小小年纪就颇识大抵,梁晓看似暖和无争,脾气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慎重和坚固。这两个孩子今后就算不能成绩一番大奇迹,起码也能有所作为,总不会差就是了。
实在这两人现在倒也不缺这一点点相处的余暇,这些日子几个孩子常常不在家,无人半途跳出来打搅,要密切也早就密切够了,并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工夫。反而是粱晓一起,这个院子里地就显得冷僻下来。
他前面这话易缜倒是不太信赖,先不说小霁的身份摆在那儿,自有先生会分外光照一些,又有主子侍卫跟着。就单凭他那脾气,不去欺负别人就充足易缜欣喜过望了。当下正色道:“胡说,比你小的孩子又不是没有,再说徐老先生管束有方,那边有同窗之间欺负人的事。”顿了顿又威胁道:“你这信口雌黄的弊端再不改,迟早要你都雅。”
本来如许的节日,孩子想留在家里也情有可原,但算来孩子的出世也就在中秋前后这几天了。
两个大孩子早慧体贴,模糊能猜到他的两用心机,便是体贴弟弟也多数是去问易缜,当着他的面倒不如何提起,不像小霁普通镇静得跟个猴似的,每天都要跑去摸一摸秦疏的肚子跟弟弟说说话甚么的,他年纪小又娇宠惯了,说话也不太晓得考虎当事人的表情,好几次都弄得秦疏非常难堪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