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在他肚子上摸了一阵,脸上神采垂垂当真起来。拉过被子来盖在他身上,去一旁药箱中取了些药材,配一付药出来。
幸亏有靖安在一旁。比起青岚手忙脚乱,显得平静很多。先看过脉象,再揭开被子来检察,他把较为厚重的棉服解开,底下的中衣已经被汗侵得半湿而紧贴在身上,清楚地勾画出腹部圆隆的形状。
这院中无人,青岚倒也不去计算,只是让厨下随时备些饮食。如果照靖安所说,那另有很长的时候好熬,这时候秦疏尚能勉强忍耐,他又只能看着发慌。干脆亲身去檐角下煎药,他守着炉火的同时,一边惶惑不安。
秦疏疼得颤抖,这时多少也晓得他是在检察胎儿景象,手按在腰间,强忍着不去推开压迫在肚子上的手,那边还说得出话来。
他的手冰盗汗湿,抓着青岗的手腕却分外的用力,青岚转头看他。只秦疏喘气稍定。眼中难掩惶恐惊骇,颤颤的低声问道:“侯爷呢?侯爷……”
他有条不紊地叮咛下去。青岚愣了愣,仓猝去照办。
靖放心机一转,便明白他所说的是眼下还未出世的孩子,想到秦疏眼下处境,不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与你现在的景象,自已尚且不能全面,留下他在你身边,他又能落获得甚么好呢?”他语气轻柔平平,说的倒是真相。
秦疏本来精疲力竭,靖安的手还在本身肚子上按来按去,他只当是在检察胎儿景象,有力多问。俄然被他大力推压,顿时腹痛暴起,像是五脏六腑都要翻绞过来。竟然比方才阵痛时还要激烈上几分。一时之间张大口却叫不出声,身材却不受他节制,生生弹起半个身子,却敌不过靖安的力量,又被强压回床上。
秦疏在两人相帮下换上一身洁净衣物,床上也换过洁净被褥。房中添了炉子,比方才要和缓很多。但此时疼痛又至,他两手紧扯着腹部衣物,却不敢用力按压。手臂上的青筯跟着突突直跳,身上又是一层盗汗。他紧咬着牙关,这才没有嗟叹出声。
青岚心中本来也有几分猜忌,被靖安一语道破,不免还是吃了一惊,一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在两人之间摆布看了看,讪讪道:“不是还没到日子?”秦疏也有几分不敢信赖,更是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来,才‘啊’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抱着肚子跌归去。
靖安微微一怔,朝他脸上看来,秦疏清楚是有些惊骇,两人一对视,他就想转开眼,却又强自忍住了,目光已然透出要求之意。
靖安混如无事人普通,淡淡道:“人多耳杂,莫要胡说。”秦疏晓得祝由的真正身份,只怕日久生变。只是祝由成心留他,靖安虽不便违令,却感觉留着此人极其不当。眼下见秦疏提及祝由,只当他别有所图,内心隐然是动了杀念的。
靖安起家走过来检察,顺手将包好的药物往愣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青岗手里一塞。“现在胎儿还未转过身来,幸亏离出产还早,偶然候渐渐调剂,你先去把药煎上,送些吃的过来,趁他还吃得下去的时候,弥补些体力。趁便替他换身衣物。这屋子里也太冷,你升个炉子出去。”
靖安上前一手按住他肩膀,将手移到上腹部,仍旧如法按压下去。秦疏顿时疼痛难当,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叫出声。他被靖安按住闪避不得,只能徒劳的曲起腿来抵着肚子。脸上撤除痛苦外,更多一分错愕不安。
耳边听得靖安寂然道:“胎位至今不正,不乘现在将胎儿正过来,你们二人都凶恶之至,你还且忍一忍。”
靖安也未几话,坐在一旁不时查抄胎儿的景象,也替秦疏揉揉腰背。虽说他态度冷酷,倒也令秦疏多少温馨了一些。两人这么沉默一阵,秦疏突而展开眼,虽有些惴惴不安。仍还是鼓足勇气轻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