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打量一眼,生的倒是肤白面善,更是开口未语先面上带三分笑意,让人感觉非常亲热:“贱妾陌娘,给女人存候。还请女人且放下心来,一应衣裳金饰自有陌娘为您办理,女人只放心等着做个美才子便是了。”
柳淮扬望着德叔,后者脸上带有难色似有难以开口之语。
沈鱼笑的得体婉约,言了谢,再转头望一眼铜镜里的盈盈才子,本来淡然的神采,生生让这身上这件新红绯衣,称出多少明艳。
见柳淮扬久久沉默不语,德叔又谨慎翼翼的开口道:“待那暗探查到沈女人的母亲时,倒是查到一桩要紧的事情。沈女人的母亲沈无殇却本来是沈固老将军之女,沈重山将军的胞妹沈玉沈大蜜斯。”
“尽管接着往下讲了,现在这般,爷另有甚么听不得的?”
柳淮扬身子不好,白日里外院尽是接待那些个前来祝寿的来宾,自不消他前去。
一品大员的母亲做寿,来祝寿的同僚部属更是将全部柳府弄的门庭若市。
陌娘自镜中望着打扮妥当的沈鱼,忍不得开口夸一句:“女人眼睛生的好,吵嘴清楚先不提,且这水汪汪的敞亮,就总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芣苢听她有些当真的语气,浅笑着回一句:“这些枝叶末节女人不必担忧,论穿衣金饰上守的端方礼节,添香坊里自是拔尖的。”
沈鱼选的头饰好,额角两处各钗一只碧玉砥砺的祥云掩鬓,发髻右边隐现一支红玉钗,钗头雕一出蝶恋花,更是惟妙惟肖。左边簪一朵五色碧玺串出一海棠珠花,两耳各表一支小巧剔透的玉质水滴耳坠,同额角的那处祥云掩鬓不谋而合,更称的一张俏脸莹润不幸。
不提一应衣物格式如何新奇,单看些许细节,那袖口衣领皆有绣工新奇花腔雅趣的花草,权当装潢。
沈鱼收回视野微微一笑,望着中间的芣苢缓声道:“老夫人作寿,却为我做了这些套衣服金饰,未免过分浪费了些。”
陌娘看她如此,不免心中好笑,心道:这女人倒是个异数了。凡大师里哪个得脸的通房姨娘不想把自个打扮的明艳照人些,只盼一朝迷倒了主子爷,余生便只等享尽繁华奢糜。
几套衣物皆是由上好的云锦裁制,用的绣娘又是从宫里退出来的,制出的衣服不但款式新奇,单只说绣功便比旁家高出就不止一截。
“老奴不敢,知爷心机周到,也不过是多一句嘴,望爷别见怪。”说着便要弯下身去施礼,倒是让柳淮扬抬一抬手挡了归去:”爷瞧着栖意园里的暗卫已经到了数十步便可见一个,现在你却还是不放心沈鱼?爷倒是猎奇,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何故让行事夙来稳妥著称的德管事这般的草木皆兵?”说到最后,已是言辞之间隐现厉色。
陌娘三分对劲七分赞成的笑一笑,再往沈鱼脸上敷一层薄薄的胭脂,执了炭笔为沈鱼略淡的眉毛添上一笔墨色。
芣苢恭敬道:“全都是爷的意义,女人不必感觉不安。爷少去外院,女人穿戴的好些,也是给爷长脸。”
毕竟灵蛇只要一条,蛇血更是非常贵重,华侈不得。若不亲身瞧了,瞽者摸象,终是不太妥贴。
柳淮扬接过德叔递来的一盏新茶,安坐于梨树下,手里的书册安排一旁的汉白玉石桌上。那手中新茶也是沈鱼前两日新配出来的摄生茶,倒是比先前那参茶爽口几分。
柳淮扬一双暗眸沉了又沉,望着面前这位自小把他看大的老者,已是五旬开外的年纪,此时倒是满头大汗的立于他身前,只等着他发落。
“爷恕老奴直言,女人那边同霜枫院里的通房尤氏实在干系非浅,试药一事还是该当慎重,莫让旁的故意人钻了空子才好。”德叔有些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