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爷一双浓眉微敛,早就生出了几分不耐,倒是晓得他一惯如此,便一心二用的执起一本古卷趁着空挡偶尔也翻上两页。
沈鱼瞧他这般微微一笑瞧了柳淮扬一眼,似有挑衅之意,只见她从温方棋罐子里拈起一颗白子,垂下一双秋水剪瞳扫视一眼那棋局,倒是没忍住牵牵嘴角暗道一句,温方这手棋下的何其烂,带着几分佩服之意瞄了柳淮扬一眼,同这般臭棋娄子也能下上几次,倒是好耐烦。如果换成她,决计是做不到的。
温方倒是坐不住了……
柳淮扬闻言久不言语,只拿个骨节清楚的手指轻点桌面,一脸似笑非笑神采,只盯的沈鱼心中发毛。
这般,也不过是他无聊之际多想一点子罢了,对沈鱼温方是一点子心机也不敢动的,开甚打趣,若柳二爷晓得有人觊觎他看上的女人,怕此人是不能善结束的,大夫温方惜命的紧,小事儿能够调侃,攸关性命的大事,绝对草率不得。
普通的芣苢见了只在内心感喟,还是沈鱼女人好棋意呀,哪次同她对弈也未见自家主子这般闲适过,常常只听那棋子接二连三敲落在棋盘上的声响,他这个在一旁服侍的人偶然竟是看的应接不暇。
温方一听本来倒是空欢乐一阵子,何如才子筹算袖手旁观,本来挺起的肩背禁不住又塌了归去。
待白术近前,才指了指那碗药道:“将这药端到园子西北角落,按先前说的那般送出园子。去罢。”
大夫温方一颗棋子摆布举了差一点便足一柱香的时候,这会倒是拉着耳朵不健忘八卦一下。
沈鱼这颗棋点的妙,生生将个死局做出一线朝气——活了。
瞧着沈鱼把个头又低了低也未再也旁得责备的话来,只叮咛芣苢去药庐里取上一盒子生肌膏子过来,怕是女人家的肌肤柔滑,晒一晒没得再褪上一层皮,先拿了药膏涂了老是没错的。
待收了棋局,沈鱼端了新泡的一壶乌梅汤过来,柳淮扬不食生冷,茶用得便是温热的,虽不若冰镇的那般消暑,倒也爽口。
温方点了点头,又有些迷惑,这句话同方才那一宗又有甚么干系,沈鱼知他意义不紧不慢的又持续道:“奴婢只是担忧那小蛇血液里含有一种不能将它如何或者对他无益有害,倒是令人至命的物件,至于那物件为何物,却不是奴婢能晓得的,温大夫如果猎奇,可去多翻阅几本古籍,待得了答案,必然知会奴婢一句。”
棋也下了,茶也饮了,沈鱼便也将那东院纪氏的环境细说清楚。说到最后又将她心中筹算一并说了出来。
让人看了禁不住心疼两分,柳家二爷又是夙来性子冷,免得得黑着张脸冷着声音道上一句:“竟是更加不晓得珍惜了,瞧着日头大了,也不知找把伞遮一遮么,嗯?”
芣苢这里才将将打内心感喟完,就见沈鱼迈了进了。
只说温大夫棋艺不好,这拖字上的工夫倒是实在了得,想赢他一盘棋,不耗上你半天的工夫那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