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蔷薇花架下摆了座椅茶点之类，中间是几张大桌，上有笔墨纸砚。
“佐领家的女儿，出身也算崇高呢。看来陈佐领要腾达了。”
李氏难堪地朝我望一眼，正欲回绝。我无法上前道：“二夫人身怀六甲，不宜久站，还是我来替大夫人执笔吧。”
我含了一抹谦恭的笑容道：“谢娘没见过甚么世面，天然不晓得。但愿没有给夫人和碧莲姐姐丢了面子。”
李氏随即明白过来，朝我感激一笑便上前去了。
“要当众作诗，这可如何是好？”她正说着，那边吴蜜斯道：“几位夫人也来尝尝，你们的才情在安阳也是不错的。”说着饮一口手中的茶：“然后我们一起点评。”
“唱歌？”陈秀女仿佛并未轻视我的话：“倒是个好主张呢。”
李氏忙欣喜道：“这如何说，谁也没规定要穿华服不是。只是大师内心都是如许想的罢了。”
我隐下唇边一抹深藏的笑意，悄悄低头站在一边，不惹人重视。
“不知陈蜜斯为何来此呢？”我问道。
“这可如何办，不能执笔了。”李氏做出一副可惜模样：“我还是在一边等候几位夫人们的佳作吧。”她的眼中倒是欢乐的。
“真是可惜。”陈秀女撇撇嘴：“两位姐姐为何不去那边花开最美的处所呢？大师都在那边，几位秀女们也都到齐了呢。”
我略一思考，便在纸上缓慢地写道：“低树讵胜叶，轻香增自通。发萼初攒此，余采尚霏红。新花对白日，故蕊逐行风。整齐不俱曜，谁肯盼微丛？”
“李蜜斯竟然也会，真是出乎料想。”我低低道“李老爷的小妾也是前几年才给他添了个儿子，李蜜斯是正房太太所出，又是长女，李老爷之前想将她培养成能接办家中买卖之人，以是学了这些。现在李蜜斯常帮李老爷摒挡家中账务之类呢。”碧莲看我收回疑问，便解释道。
“可惜没有新词，占不得头筹。”陈秀女言语中不无遗憾。
“谢娘，这是陈佐领家的长女，也是此次备选的秀女呢。”碧莲向我解释道。
说着与李氏走到桌前，其他几位夫人已经开端渐渐写了。我用私语对李氏：“夫人等下假装在我耳边说话便好。”
碧莲听得呆了半晌才赞叹道：“这陈秀女的歌声真好听，看来本年的秀女们个个都非常超卓呢。”
“两位多礼了。”陈秀女虚扶一把，然后对我道：“方才听这位姐姐说，会作诗，我也很喜好，不知可否见教呢？”
碧莲悄悄对我道：“本日的赏花会，仿佛宫中也有嬷嬷来，以是这几个秀女们都在暗中比试着呢。”
吴蜜斯作：“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花落时欲暮，见此令人嗟。”
我低头拂弄了下衣衿上一丛丝线流苏，仿若自语般念了几句，那边陈秀女眼中一亮，朝我微微一笑，便向那人群最盛处走去了。
李蜜斯作：“万树千朵花，新开一夜风。满园深淡色，照在绿波中。”作为商贾家的女子，能做出如许的诗来，已属可贵。
三位蜜斯都作完后，便坐在花下，一张张美丽面庞衬在蔷薇花中，更显得娇媚。
陈蜜斯作得最妙，“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传语风景共流转，临时相赏莫相违。”非常风骚委宛，也恰是沈羲遥会喜好的。
我忙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刘公子的正妻李氏，身边另有几位夫人一起。
……
先是秀女中的吴蜜斯、李蜜斯和陈蜜斯上前，各选了一边，看着满园秋色沉吟半晌，才一个个执了笔在纸上渐渐写起来。
“琴音虽美，如果配上歌声，想来会更令人沉迷呢。”我淡淡笑道，看着陈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