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毕竟是有龙脉在身的,又甚得天子宠嬖。而我,虽贵为皇后,却一向未见天颜,和那些浅显的无宠嫔妃一样,恐怕在她眼里应是构不成威胁的。
他手一挥,欲上前一步,却又止住。他的眼神落在我手中握着的白丝帕上,一抹笑意掠过眼底。
“蜜斯,你呀就是闲不住呢。”皓月嬉笑着,上前拍了拍我的裙角,“蜜斯比来如何不去烟波亭了呢?是因为裕王么?”
夜晚的风清冷入骨,我披衣起家,梦中的人影模糊――是那只紧紧抓住我衣袖的手,另有那双清澈洁白的眼睛,仿佛有甚么要说,却又都尽在不言中。
“可确切?”我还是不放心肠问了一句。
这方帕,本来就在那日他交在我手中的木匣里。还记得我回到坤宁宫,用忐忑的心翻开时,就有这么一片洁白夸姣的风景映入眼中。
现在,当我常常看到这丝帕,往昔的光阴就一一在面前掠过。泪眼婆娑过后,面前还是一方丝帕,还是这冰冷的坤宁宫。
我的心微微一跳,一丝笑容就浮上了嘴角。
我微微见礼,“谢过王爷了。茶我喝了,的确是可贵的好茶呢。”
他停了停,仿佛解释似的说:“此次返来没有带太多的东西,皇兄也就只赐给了那几个得宠的妃子一些,我想你是没有的。噢,那茶是不错的,就是希少,下次获得不知会是何时了,以是就给了你一些。”他的言语有些慌乱,但是倒是那么的朴素。
我浅笑着点点头,“喜好,只是过分贵重了,不知何故为报。”
一日,阳光亮媚,我坐在水池边的桂树下读一本佛经,正入迷时,皓月端了清冷的花草茶来。
他用暖和的声音问道:“本王的礼品不知女人可还喜好?”
“蜜斯莫怕的。传闻那日以后,柳妃娘娘是想尽体例不去烟波亭了,也暗着禁止皇上去呢。还传闻皇上本来就不喜好烟波亭,说它太婉约。现在飞龙池里的荷花也都开了,皇上就不再去西子湖了呢。”
一曲结束,我没有听到意猜中的掌声或者与琴相和的箫声,暗有些伤神,心中嘲笑本身的自作多情,黯然回身想唤来远处的皓月,一个身影却映入视线。
我凝神盯着远处,手却在袖中捏紧了那片柔嫩,“明儿个一早畴昔吧。”快走了两步,回身朝落在前面的皓月一笑,“记得带上我的琴。”
我轻巧地走着,头上的青玉珍珠步摇前后晃着,散下的头发也微微地随风飘荡,整小我有些超脱的感受。
“蜜斯,都看一上午了,还是回殿里歇息歇息吧。”皓月递上青瓷茶杯,一股新奇的淡雅暗香扑鼻而来。
传闻中,太后具有一件蜀丝的内褂,只要在祭奠太庙时才穿。
皓月在我身边说着,引着我往殿内走去。
茶叶,我让皓月谨慎地收起来了。丝帕,倒是千万舍不得置于柜中,恐怕弄皱了或是藏匿了,便才收于枕边。仿佛本身还是个小女孩,当时爹爹送的珍物能让我欢乐半天,要细心地寻觅归置的处所,娘亲为此还常常笑话我,兄长们却都为我说好话。
我的目光落在了枕边的一方丝帕上,那是最简朴的白帕,上面没有任何花腔,倒是可贵的蜀丝织就。那蜀丝极细极轻,织造时稍一用力便会扯断。需十岁以下的女孩焚香细织,一年也一定能得此一方的,甚是贵重。
连续好几日没有去烟波亭,首要还是怕碰到天子和妃子们。每日在西暖阁里看看书,累了就到小水池边喂喂锦鲤,或者在西窗下绣花,如同未出阁时的日子。不再去想那只手,那双眼。
不过究竟证明我的担忧是多余的,没有任何事产生,坤宁宫里一如往昔地安好。半夜偶然醒来,乃至暗笑本身的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