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众星捧月般捧着苏婳,时不时地给她夹菜。
最后还是陆老太太看不下去了,朝他招招手,“傲霆,快过来坐吧。”
顾傲霆深吸一口气。
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一肚子气。
她拍拍苏婳的肩膀,“改天把你大伯和几个哥哥都叫过来。本来此次就要叫的,你爸说,刚和你相认,人太多,怕你不安闲。”
精美豪华的长桌上,井然有序地摆着各种山珍海味,披发诱人香气,惹人食指大动。
顾傲霆抬腕看了看表,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想起来了,那件事我已经安排助理去做了,不消我亲身出面了。”
按说陆砚书得热忱接待他这个客人才对。
顾傲霆噎住,讷讷道:“陆家财力不输顾家,可不是甚么小门小户。”
顾傲霆端起茶杯抿了口,在嘴里细细品了品,“是老班章吗?”
顾傲霆一贯都是被捧得高高在上,哪有敢如许内涵他?
苏婳被陆老太太和顾老太太拉着去后花圃赏花,顾北弦陪着。
他自幼学画,骨子里有艺术家的狷介。
陆砚书眼皮微撩,都不拿正眼看他,“亲家?谁是你亲家?我记得苏婳和你儿子仳离了吧?”
陆砚书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只能同甘,想共苦?没门。
恰好他又不好辩驳。
陆砚书看表面儒雅斯文,名流有风采,没想到怼起人来,这么锋利。
没人接他的话。
顾傲霆一怔。
专朝人的心窝子戳。
陆砚书眼皮一抬,“我也有决定权,有事?”
风从窗口缓缓吹出去,上好的普洱茶,香气四溢。
陆砚书极轻地摇了点头。
平常,他往顾北弦身边塞楚锁锁和周品品时,对方父母都大力支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家长。
这话说得毫不包涵面。
顾傲霆陪着笑容,“仳离也能够复婚啊,一张证的事,轻易得很。”
陆砚书眼神带点傲慢地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冰岛老寨。”
就像雨打在龟裂的旱土上,收回哧啦一声响。
冰岛老寨是普洱茶中的极品,比老班章贵很多。
氛围一时难堪到了顶点。
本该是陆老太太和顾老太太两人坐在上位的。
苏婳笑容清甜又带点儿无法,“感谢奶奶们。”
顾傲霆把这统统看在眼里,内心怪怪的。
顾傲霆就有点难堪,杵在原地没动,瞟了眼苏婳,又瞟了眼顾北弦和陆砚书。
来的路上,就知此行不会太顺利,千万没想到这么毒手。
说不上来甚么感受。
顾傲霆和他比,缺了那么点艺术家的超脱气质。
陆老太太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她面前的餐盘里,“乖孙女,多吃鱼,吃鱼补脑筋。”
他闷着一张脸,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
合着叫他来,是甩神采给他看的?
顾傲霆捏着酒杯的手一紧,“陆先生,你这话是甚么意义?”
尬聊了几句,陆老太太叮咛仆人开端上菜、布菜。
他拿起杯子抿一口茶,语气慵懒疏离道:“再说吧,我们家小婳还年青,不急。至于跟你们顾家合作的事,我没兴趣。”
一进陆家客堂,屋里统统人都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
顾傲霆和陆砚书坐在偏厅里喝茶。
他悄悄嗤笑,语气极淡道:“之后果为小婳家世薄弱,你逼着她仳离。现在晓得她是陆家之女,你又上赶着求复婚。买卖场上不免大起大落,本日登至峰顶,明日也有能够跌落山谷。倘若他日我们陆家式微,你是不是又要对小婳棒打鸳鸯?”
连他本身的亲妈,也垂着眼皮,一副对他爱搭不睬的模样。
他平时高高在上,傲慢惯了,很少有这类感受。
没人理他。
苏婳刚要开口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