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横是甚么人?武功盖世。本能躲过这一掌。但他晓得阳泉勉强,打一掌出出气就打一掌吧。
旁人见了也不堪唏嘘。站在一边,也都没了主张。王三横本会三分医术。有道是体贴则乱,早就慌了手脚。
“好,好,王夫人息怒。”
“冤枉,冤枉。王掌柜把这数日一向在我等身边,决未曾伤过一个好人。”
要说杨再兴,的确自视颇高。他本是名臣以后,技艺盖世,军功甚伟。天下只服岳飞一人。满军高低谁敢在他面前说个不字?要照他以往脾气,听了阳泉抢白,必然不依。但一看之下,仿佛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好赔个笑容:
叫了半天,阳泉也没动静。三横喊得嗓子沙哑,又去把阳泉摆布摇摆。晃了半日,始终摸不出脉象。王铁匠大颗的眼泪可就下来了。
杨再兴想,这是多大的曲解?杀人偿命,还莫说是最好的朋友。那阳泉当然不干了。但是,王三横斩杀金兵,恰是为救阳泉。那阳泉总不能认敌为友吧。
阳泉受的家教,是对老公狠但对外人和。特别是当官的,那必须得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可这一次,她听了杨再兴的话,并不买账,反而恨恨地说:
三横一把将阳泉抱起,只感觉她浑身冰冷,两腿生硬。胸前,感受不到心跳。扒开双眼,见不到光芒。只要鼻下,仿佛另有微微气味。
杨再兴道:
“冤枉?我能冤枉他这个浑蛋?奉告你,他杀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当下最大的恩师。”阳泉说着,痛苦地垂下头来。似有无穷遗憾。
四周兵士见这么久没甚么动静,忍不住纷繁探头探脑来看,见仿佛有些转机,也不由渐渐放下心来。
“这是甚么?”阳泉问。
“三横,这几日你驾船交来回回路过岸旁,为甚么不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