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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理确切是事理,但……刘仁轨倒是刘仁轨,他的脾气固执,眼里掺不得沙子。李钦载犯的错究竟俱在,明显白白摆在面前,刘仁轨曾是给事中出身,对犯了错的人毫不会放过。
程伯献的反射弧够长的,被程咬金点了今后,顿时一呆,然后猛地一拍大腿。
程咬金顿时瞪圆了眼:“啥叫没封赏?李家的娃儿晋爵了,我家伯献是长房长孙,将来要担当国公之爵,不赏爵位倒也罢了,金啊银啊地步啊甚么的,总该看着给点儿吧?”
他与武皇后没见过几面,没想到这位皇后的辩才如此了得,并且说得有理有据,令人没法辩驳。
宫里的动静很难瞒住人,刘仁轨刚分开太极宫,李钦载升晋县伯的动静已传出了宫。
李治笑着欣喜了几句,刘仁轨无法只好辞职。
听到下人禀报,李钦载晋渭南县伯的旨意已出城奔赴渭南县甘井庄,程咬金的绿豆眼眨巴了半天,却没听到下文。
“去叫伯献过来!”
“然后呢?”程咬金不断念肠问道。
程家的事理老是这么简朴又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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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最后还是恳请陛下三思。”
下人结结巴巴道:“呃,老公爷,小人只听到这些,实在没传闻别的……”
“我家伯献呢?”
武皇后俄然道:“陛下,今早臣妾的姐姐韩国夫人来了,她还为陛下亲手裁剪了一件衣裳,是蜀锦所制,陛下稍停试一试,姐姐裁衣的技术可不错呢。”
不配具有姓名的下人游移了一下,道:“小人传闻,陛下晋李家少郎君爵位之前,刘仁轨与陛下当殿辩论好久,刘仁轨对峙要定李钦载和咱家少郎君违令之罪,陛下不允,两人差点吵起来。”
“对呀,一样是灭国,为啥我没有封赏?凭啥!”
程咬金一怔,一双绿豆眼眯了起来:“刘仁轨?这老货回长安了?”
当年程咬金征西突厥时翻了车,一世英名丧尽,可程咬金一向不甘心,一心要复兴家业。
刚才与刘仁轨辩论时,李治脱口而出筹算晋李钦载的爵位,本来是带了几分负气性子的。
程咬金一拍桌案,喝道:“因为朝中出了奸臣,这几日参劾你俩的奏疏太多,带头的就是刘仁轨。”
关门打狗一通宣泄后,程伯献违令登岸倭岛的事被程咬金谅解了。
李治目光闪动一下,也含笑点头。
与李钦载分歧的是,程伯献的腿是真被程咬金打伤了。
程咬金冷冷道:“老夫也看不出,当年那么混账的你,现在还是那么混账,一点长进都没有。一样是灭国之功,你呢?你有啥封赏?”
“不讲事理啊!情面淡泊啊!倭国又不是李家娃儿一小我灭的,我家伯献但是统兵郎将,他也有份,凭啥灭国之功不给我家伯献分润一些?风头都叫李家娃儿独占了?”
“没,没传闻少郎君有封赏……”
程伯献怒了:“爷爷,这不公允!陛下为何厚此薄彼?”
武皇后走到李治身边裣衽,道:“请恕臣妾僭越之罪,实在是听不得刘将军句句妄悖。”
灭国就是功,有功必须赏。
说着武皇后盯着刘仁轨,道:“刘将军刚才拿侯君集为前车之鉴,想必刘将军年龄已高,忘了很多关头之处。”
李治盯着刘仁轨缓缓道:“皇后所言,朕亦深为认同,李钦载有过有功,但总的来讲,过不掩功,必须封赏。”
但是武皇后把话说透以后,李治俄然感觉,嗯,仿佛……真的应当给李钦载晋爵了,不然赏点地步金银甚么的,力度有些不敷呀。
他的女人,俯仰不逊须眉男儿,不管胸怀还是格式,皆有大师气象,若为男儿身,必是一代贤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