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明本身仿佛喝不过程伯献,彻夜若程伯献没事,而他却醉了,笑话可就闹大了,写进史乘里被人贻笑千年的那种。
程伯献的舱房离李钦载的舱房不远,出门走了几步便到了。
当的一声脆响,程伯献后脑勺挨了一记,在李钦载李素节和刘阿四等候的目光下,程伯献身躯闲逛了一下,然后……竟然没倒。
当然,程伯献喝酒也很松散,总有些心虚,酒已喝了大半坛,但他仍不敢解甲胄,穿戴整整齐齐,趁手的马槊就搁在手边,随时筹办应变。
李钦载俄然沉声道:“慢着!”
“啥歌?”
“为何不趁此机遇将倭国打惨打痛,为何要给他们留一丝喘气之机,让倭人将仇恨埋在内心,数百年上千年后,他们积储了力量,落空了畏敬,将一千年深埋的仇恨宣泄到我们的先人身上。”
话音刚落,站在程伯献身后的刘阿四神情踌躇了一下,然后拎起腰侧的刀,用刀柄往程伯献的后脑勺上狠狠一敲。
李钦载的舱房里,刘阿四和李素节围坐在他身边,李素节神采忐忑,身子不安地扭动,刘阿四则非常安静,他是李家的部将,李家的仆人要做任何事,他都会跟从。
“与其说悔恨,不如说我想为宿世此生和后代做点事,”
刘阿四凛然领命而去。
“我想请尚贤兄听一首歌。”
一片手忙脚乱当中,程伯献终究复苏过来了,表情更加悲忿莫名。
李钦载笑道:“程伯献交给我,今晚定让他睡个好觉。”
李钦载无辜道:“没有呀,船身很稳,是尚贤兄喝醉了吧?”
刘阿四不断念肠用刀柄再次当了一下,见程伯献还是没倒,因而只好揪住他的头盔,拔萝卜似的往上拽。
走入舱房,刘阿四朝李钦载使了个眼色,李钦载浅笑,不动声色持续喝酒。
李素节身子一颤,低声道:“先生,现在悔怨还来得及,真要窜改航向么?”
李钦载不慌不忙地玩弄动手里的便携指南针,确认它不会出错。
夜深人静,战舰仍在苍茫的大海上飞行。
李素节也不甘逞强,刘阿四拽头盔的当口,李素节接过他手里的刀,跳起来用刀柄持续当程伯献的后脑勺。
李钦载喜道:“尚贤兄是个痛快人,彻夜不醉不归。”
感受本身像一头待宰的猪,不谨慎逃脱后,被屠夫们漫山遍野追逐,这特么的……
当!
本来要反对的,可程伯献听到本身要挨揍,不由垮下脸来,狠狠一咬牙,道:“他舅子的!没错,回长安被爷爷揍死之前,先醉一场再说!”
舱房里世人乱成一团,李钦载越来越焦急,事情仿佛离开了掌控,别人都说程家人脸皮厚,千万没想到这实在包含了两个含义,一是脸厚,二是皮厚,合称“脸皮厚”。
程伯献惊诧:“我醉了么?”
终究,程伯献俄然皱起了眉,喃喃道:“景初贤弟,你有没有感觉船身有些倾斜?哪个杂碎把的舵,为何无端窜改航道?”
程伯献一愣:“咋?”
舱房里别的三人顿时一静,面面相觑后,李钦载沉声道:“你……敢不敢把头盔摘下来?”
两人因而在舱房里喝了起来。
“当个啥?有话不能好好说么?非要把老子弄晕畴昔也行,能不能给我来个痛快的?”程伯献两眼通红,悲忿嘶吼。
刘阿四毫不踌躇,抬手又朝程伯献脑袋狠狠一敲。
李素节不解隧道:“先生,究竟为何?为何您如此悔恨倭人?”
程伯献身躯一晃,仍然没倒。
李钦载眼中浮上一团看不懂的迷雾,低声道:“数百年乃至一千年今后,如果我李家另有先人活着,他们从史乘上看到他们的先人,也就是我,切身参与了白江口一战,这场海战里,我们把倭人打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