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抬眼,浑浊的目光朝他身上一扫,然后点头:“不错,没缺胳膊少腿,囫囵个儿返来也算是好动静了。”
“陛下,您不懂啊,胖代表着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也高,轻易抱病的……”
李钦载一惊:“臣……丰腴了?”
李治拽住他的胳膊:“大可不必!大丈夫要这虚荣心何为?男人丰腴更显声望,更镇得住场面,瘦骨嶙峋像个三餐不继的叫花子,像话吗?”
李钦载低声道:“孙儿在江南时传闻了,天子任爷爷为吴郡朱氏一案的主审官,连同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问审朱氏犯警事,这桩差事想必不轻松吧?”
仿佛看出了李钦载的惭愧,李勣哂然笑道:“生前身后名,与老夫何加焉?再说,只如果精确的事,不管多艰巨,必然要去做。”
但是李钦载毕竟还是把他拖下了水,或许将来的史乘上对李勣的评价,会有史官给他添上不但彩的几笔。
李钦载神情微动,一边与崔婕谈天,一边搀扶着金乡进了门。
李钦载换上官服,当即便乘坐马车出了府门。
“陛下,臣胖了,要去找个大夫,寻一减肥妙方,此事十万孔殷,不成迟误。”李钦载生无可恋隧道。
站在门口与妻儿聊了一会儿,李钦载又满怀密意地摸了摸金乡的大肚子,惹得金乡破涕为笑。
也无风雨也无晴。
“妾身传闻好多朝臣都号令着请天子斩杀夫君呢,我们在府里可担忧死了,都想下江南寻夫君,只是爷爷拦住了我们,他说夫君做的是大事,叫我们不要给夫君添乱。”
李钦载低头道:“多谢爷爷在长安为孙儿转圜驰驱,孙儿不孝,让爷爷操心了。”
“爷爷,孙儿返来了。”
李治公然不懂这些名词,但就是拽着李钦载的胳膊不放手。
“来都来了……”
荞儿和弘壁死死抱着李钦载的大腿不肯放手,崔婕扑进他怀里哭个不断,身后的金乡双手捧着大肚子,被丫环一左一右搀扶着,咬着下唇痴痴地看着他。
“现在雨过晴和,你我可缓缓醉矣。”
李钦载心中有些惭愧,东征以后,李勣载誉归京,本该就此保养天年,带着光荣的光环今后隐别于朝堂。
“再说,伱在江南做的是精确的事,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老夫纵不是为了你,就算为了社稷鼎祚,也应出一份力量。”
“景初好不轻易归京,朕已备下御宴,半载不见,岂能不同谋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