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挥袖而去,身后畏畏缩缩跟着的,乃是方才阿谁大臣。树大根深,这棵大树不过是轻风刮过,吹去几片落叶罢了。
他瑟瑟不敢昂首,也只能回道,“臣自当完成任务,不负国师之托。”
“是啊,眼下这进货一笔税,出货一笔税,这交来回回啊,我们可涓滴没赚。”
“大鱼?”他假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紧接着许是看她仍旧不为所动,“既然是大鱼,便要用最好的鱼饵,你说是与不是?”
“我不晓得,你方才那一摔,毒分散的越快了。”附子点头,他虽见过喝过很多药,但却不熟这药理之事,如果先生在这儿,定能救阁主。
她能说甚么,报酬刀俎,我为鱼肉,便是你高兴最好,我放心也罢。
可瞧他那模样双手微抖,瑟瑟埋着脑袋,这件事十有八九。
悬铃点头笑道,“你即说我聪明,我就不会笨到看不出,你和王上是拿我这鱼饵掉大鱼。”
他目光接着瞥到悬铃身上,“这小宫女救人有功,西夜自古恩威并施,看她在星宿五行上很有建立,便封一个一等巫师如何?”
“西夜的事又如何,以往我山庄里,那个敢说我一句,我便断他舌根。我雷火山庄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畏这儿畏那儿的!”
在这玉都,锦葵也跟着师兄跑过很多处所,进货出货,未曾听过要交税。现在这西夜整这一出吃力不奉迎的政策,岂不是自寻死路。
只可惜此时最不放心的该属天象馆那厮,是如此坐立不安,跪地如针毡。
附子也不好申明甚么,何况阁主叮咛了,不得对她提及此事。
“寻花问柳?”语罢,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倚门倒地,这还真是喝花酒?
“中毒?”她睁着眼,幸亏不是她摔死的,“他中了何毒,又该如何解?”
“可有伤到哪儿?”王上有些担忧三儿。
苏国师淡然一笑,“我安晓得,王上交予皇子查办此事,皇子还是慎重些。只不过,皇子不要忘了,眼下宫外的商税可都是臣打理的,全部西夜的国库都在我一念之间。您该不会不记得陈国正虎视眈眈着吧?”
附子捂着嘴道,“您,您该不会是也要断附子的舌根……”
一等巫师虽是宫中巫师中位阶最低的,但确切一个安逸混日子的散官,想不到天子老儿还挺心疼她的。
“这下便怕了,跟着应无患身边的,你怎得一点他的派头都未曾学到?”
她清咳一声道,“臣自当不会孤负王上的希冀。”目光斜视处,苏国师那副神情愈发丢脸,想当初他在南人斋哑忍,现在改头换面,仍旧要做人臣,难为他这壮志大志了。
悬铃天然伸谢道,“多谢王上恩情,臣自当为王上肝脑……”肝脑涂地?不可,这话严峻了,万一真不刚巧那天子老儿驾鹤西去,岂不是要陪葬?
想不到本该担忧之事,反倒成了他们手中之利器。
附子嘘声道,“二蜜斯,现在阁主不在,您可不能惹事。这说到底也是西夜本身的事。”
他眼睛颀长地弯成一条线,沉声说道,“昨日儿臣走在宫道口,只见角落里忽而黑影掠过,紧接着一道白光跟着闪过,再细心一瞧那人竟拿刀刺向我,幸亏儿臣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一把夺去那人的匕首。想起宫中行刺非同小可,便来禀告父王。”
出了大殿,他那脸更是拉扯下来,涓滴不掩地问道,“三皇子这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
“王上,此匕首上的图案并非平常宫人可得,奴婢想,如果细心查一查,应能找到那行刺三皇子之人。”她余光瞥着地上失措的大臣,他该不会笨到拿自家的匕首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