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莲宫赋·犹折空枝待君归 > 第二十章 流年此去,了了别无意(2)(抉择)【第二卷完】
停顿了半晌,皇上才又言道:“但是,现在的情势却未如朕所料。李彦云与泽儿的来往不减反增,在朝中肆意皋牢民气,想必已是蠢蠢欲动,恰在这紧急关头,又产生你与倾儿……”
我听着皇上的话,沉思了很久,正欲开口,耳边俄然仿佛又传来了那日在凤仪宫皇后对我说的话——现在在这三方权势中,煜倾是最有胜算夺得储君之位的,我不但愿在这期间有甚么事情影响到他,令他分神,乃至自乱方寸。这一番争夺,不但仅是权位的争夺,更是用性命在比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以是,为了我们母子的将来,我在这里哀告你,分开他。如许他也能完成他的抱负,做一个千古明君的。
这时御书房俄然变得很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那边传来了铜漏的滴水声,无形中明示着时候的流逝。
“罪?你们究竟有何罪?”皇上却未答我们,兀自起家走到了窗边,望着窗外入迷。
还未及我答话,皇上又道:“你也晓得,泽儿和倾儿之间一向可谓势成水火不成相融,特别是泽儿一向为谋得太子之位而用经心机,不但与左丞相李彦云来往密切,并且与诸多朝中大员颇多私交,这些都对倾儿登上太子之位极其倒霉。”
“是朕想问你,你将如何决定?”皇上道,“朕曾经操纵了你,深知对你有愧,现在不管你作如何挑选,朕都必然成全你。”
煜倾也跟着我跪下:“儿…儿臣……罪臣……”
我闭上眼,狠了很心,叩首道:“臣妾别无所求,只请皇上予臣妾一处安稳之所,无波无澜了此余生。”
我心底漏跳了一拍,对于刘煜泽,我一向觉得他说的统统字句只不过是一场打趣,一场戏,却不想他竟然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向皇上请旨,求娶我为王妃。
此时已即将入夜,橙红色的朝霞缓缓地消淡了下去,遥遥暮语中,幽幽一弘上弦月挂于天涯,洁白的月光透过窗上的四方格子映照出去,藐小的灰尘在那几缕光柱中翻滚着,正如我忐忑不安的心。
“那日皇贵妃与秦嫔说你用心下药谗谄瑶修容,朕当时一时气急打了你,但是过后朕沉着地想想,这些斗争手腕,谁是谁非,朕还是看得清楚的。”皇上唏嘘道,“朕本想将对你的奖惩免除,还你明净,但朕也想到,如果她们此次没能胜利扳倒你,下次她们要夺的说不定就是你的命了,以是朕未下旨撤去对你的奖惩,也实是无法。唉,只是可惜了瑶修容……”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皇上自顾吟着,眺望着天涯那轮孤月,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到御座上,对煜倾道,“倾儿你先出去,朕想与贵妃伶仃谈谈。”
皇上说罢,俄然递给我了一本奏折,道:“你且看看罢。”
“臣妾……”我总想说甚么话,却不知能说些甚么。
皇上却道:“不,朕叫你看你就看。”
我闻罢,久久不语。桌案上的烛火扑闪着,映着皇上舒展不展的眉头。
一缕淡但是惨白的笑意于我唇边绽放,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罪妾,领旨谢恩。”
皇上持续道:“且非论众臣之间的纷争,光是这立太子一事,便较朕诸多忧愁。泽儿平常看似恶劣不堪,实则心机城府极深,且雄才伟略,很有傲睨天下之气度,但又过分傲慢高傲,这是作为帝王最忌讳的。倾儿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同时又不失才调,朕常与其论政,他总能别出新意又刚好说在了点子上,他应当能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至于衍儿,他自幼体弱多病,又较泽儿和倾儿稍显痴顽,便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