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绍第三招击来,他从邻近身材的掌气变动中鉴定他实掌方位,又是重重一掌推出,气若排山,使上了七胜利力。他武功比凤绍强甚,身不动足不移硬接凤绍三掌,如此决计展实际力,确切只为震慑,不料,他一掌拍向前,后背蓦地一股劲风袭来,竟然有人暗中偷袭。
王晟身负重担,不想在此事上与他们迟延,是以出招虽平实,气势却大,除了欲击败凤绍外,还想以武功上的强势慑制住这两个世家后辈,以免多生枝节,后患无穷。
那暗掌偷袭他后,他一向防备,并没听到任何声响,猜想那人还藏身暗处,此时叫破,几个部下相觑了下,扑向四周搜索,树丛河岸间一番摸索翻找,甚么也没见到。
凤绍一凛,他并不敢托大,一出招便是家传掌法中的短长招式,也不敢多留余力,只因前日强挡了柳东平那一剑,内伤未病愈,是以功力运转不太畅达,但对方两次都是平推一掌,便从分歧方位接住了他的实招,他家的奇双掌法繁简轻重向来随心变幻,敌所难料,乃至可双掌皆为虚招,直至击中对方后才化虚为实,这个王晟却似能窥透敌手情意,随机应掌,掌力更是浑厚凌厉,震得他伤势发作,血气混乱起来。此人武功远胜他几筹,如果是久斗,他必定会因气血逆乱而重伤,现在也无退路,只得一咬牙,尽尽力打出每三掌。
她心中陡地一恨,探手取出怀中宝贝,瞬息心念又是一转,俄然觉悟过来,当日祈安之以是遭崔琪刺杀,恰是因得了这镇尺之故。她握紧了镇尺,所爱之人死得那般委曲,这镇尺恰是祸首祸首。
她本想助那凤公子一臂,待他们离开青云帮后,再动手盗取镇尺,却没想到凤绍还是败了,更想不到李青珑那弯曲折曲的心机,不防她如此决烈,竟毁了镇尺。
一团影子淡烟般飘去,月色下再不见河岸边有甚么。
凤绍抓住李青珑袖口,点头表示她作罢,李青珑看他伤得不轻,赶快与侍婢搀了他,踉踉跄跄而去。
“凤公子!”李青珑搀住他,咬了下唇道,“我们走!”三人来往路退,才盘跚得几步,不过见着水光,已被那几个部下堵住。
自祈家人拜别,李青珑早开了那木盒检察,果如柳东平所说,是一支刻有奇特图纹的镇尺。她连日来神思恍忽,对着那镇尺看了无数遍,倒非因为甚么碧落剑法,只因那是祈安留下的遗物,睹物思人罢了。那镇尺被她贴身照顾着,仿佛祈三公子还与她相伴般,哪知人间另有如此一伙人也惦记取它,竟要将她们拆散。
李青珑表情舒坦了一些,向王晟嘲笑道:“镇尺已毁,中间若要杀我,便请脱手!”
远空中夜鸟扑棱,那暗袭之人一击到手,明显已经远遁,王晟本是外强中干,强自支撑,此时心神一散,血气逆涌而出,哇地吐出大口鲜血,身形摇摇摆晃。
倒是青云帮的人若回转心机来捞镇尺,成果只能捞到残肢断骸,这事颇让她解气。
甚么见鬼的碧落城宝贝,毁了真不错。
王晟沉默了下,“这笔账,青云帮记下了!三位请吧!”
靠近河岸的两个拦路人抢畴昔,眼睁睁看着碎石扑入水,河水扑通了几响,波光涌荡,复归于无声。捞吗?半夜半夜捞个鸟,他们又不识水性。
这变故陡起,王晟重伤分神,竟来不及抢下。
王晟缓缓向他们移步,暗中防备,现在他甚盼那偷袭之人再脱手,欲一举擒获,背后那处却毫无动静。
陡地手起掌落,将镇尺击得四分五裂,远远抛进了秦淮河里。
王晟恐怕将少林武当崆峒一干擅使刚猛掌法的门派猜了个遍,也猜不到向他出暗手的是这么一只白腻美好的纤手,那一道狠烈的掌劲,天然也是白芙决计而为,招式好练,内家功法却不易修,白芙顶多也就装个形似,倒没用心嫁祸谁,或许青云帮猜到最后,又把账算到天赐府头上去了,这她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