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迥收枪,拉了他起家,无法地想:真是胜之不武。
院中摆了七八席酒桌,坐着三四帮服饰各别的江湖人士,一个个都喝过了几巡酒,口中喷着酒气,有人竖起大拇指,向中席长官的一名说道:“王当家部下卧虎藏龙,这兄弟连赢三场了,可得让他喝口酒,您老赏个脸,和兄弟们也参议参议如何?”
韩佑武摇点头,“一碗不敷,须三碗。”
韩佑武似是恍然大悟,侧过甚又向一个仆人道:“拿剑来!”
白衫青年晃着酒坛,“我若比输了怎说?”
席上两桌铁拳帮众都停箸旁观着比武,被另几桌的一阵哄闹,脸上有点挂不住,从速出声:“铁四!快返来喝酒!”
仆人依命取了一把剑器奉给他,韩佑武手握剑柄,缓缓抽剑出鞘,三尺青锋寒光如水,他转过剑锋拍了拍酒坛,锵锵数声脆响,仿若在拍西瓜,他举剑看着笑:“甚好!”敢情是在试剑。
齐迥持枪斜指,向他道了声“就教”,猛地红缨颤栗,一枪如雷霆直刺畴昔。
“轰——”
那男人足踏八字步,正抱胸看着他,冷不防被他这一问,有点思疑耳背,还未及回应,席间已暴出几声轰笑,有人叫道:“那厮,你喝醉了!快认输!”有人看热烈不嫌事大,直接起哄,“兄弟!上他铁拳帮去,一拳打十个,换你当帮主!”另有讽刺的,“劈面抢王当家的人,你们铁拳帮吞了熊心豹子胆了?”
云敬恒呵呵笑道:“石宫主修的道家仙法,老朽虽听闻一二,却不懂此中奇妙。所谓一山有一山的高绝,他们道家与我宗门修炼分歧,与小当家你的功法也分歧,想来没法通习。韩小当家既有兴趣,何不向石宫主请教?”
齐迥、云宗老几人对这位韩小当家多少有些耳闻,据闻韩佑武一身杂学,武功得青云帮多位主事指导,深浅不好测,但是清算帮内各部后辈做事很有手腕,在青云帮这处管待外帮来宾的畅怀院,韩小当家不是比武场上的配角,更不是常胜将军,他就是个陪打,没有他不敢打的人,也没有他非赢不成的场子。如果说比武是来宾们的一个乐子,那韩佑武就是来陪个乐子的,胜负是云外物。
座中客无不瞠目,韩小当家莫非还怕打雷?
四位外帮当家的脚步摇摆,倒还能说几句复苏话,“王当家,舒帮主朱紫事多,我等本日无缘拜见,只好来日求期。南都城山川宝地,但得行一便利,抚玩些风景,归去与些亲朋门徒说道,便是贵帮交谊,江湖的缘法了!多承接待,异日定当谢席,我等也告别了。”
“宗老言之有理。”韩佑武抱着酒坛子,又钻到太清宫主石潇那处参议技艺,手谈剑招去了。
世人随他目光望去,院内西角花圃里四方凉亭一座,亭顶坐着一名青年,正抱着一只酒坛闷声喝着酒,闻声探了下头,旋即右足在亭瓦上一蹬,单足滑了下来。他手拎酒坛,三两步走到酒菜前,世人看他白衫皂裤,一支铁簪随便束着发,身上也没带甚么兵器,只闲闲散散向各席行了一礼,来到王晟跟前说道:“王哥,有朋自远方来,烹羊宰牛,佳宴盛筵接待之,天然应当,比武实在有伤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