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罗天弈带了两支天隼出门,却去与一个叫周常顺的人牙子买奴婢,那人平常也卖些别的杂货,他的差事怕是与户部有关。”何阆俄然道,“京师前厥后了两道动静,只说圣上密旨,百官俱不知情。”
他将手札递畴昔,那只是各处商号通报动静的函件,并不会胪陈细情,舒月岚看也不看扔给了何阆,只问:“如何回事?”
林灿面露忧色,说道:“帮主也看了名册,单凭这些人如何弄得垮青云帮?当年帮主伤了罗靖道,虽说是他天赐府定下的端方,擂台上死伤各安天命,罗天弈没脸面向帮主寻仇,可他却会千方百计置帮主于死地,此民气机诡谲,行事常常出人意表,帮主在此探论他会调拨这三山五岳各门派做甚么,倒不如不管他葫芦里卖甚么药,干脆不参与这昭园鉴宝会,或者,让这个鉴宝会办不成。”
杨牧风望过来,接口道:“罗天弈并非无缘无端来南京,他也一定是冲着帮主和青云帮而来。”
青云帮与凤翔山庄本是一体,凤翔山庄在明,不便包办的事,便由青云帮暗中措置。杨牧风管的便是凤翔山庄明面上官面上的事。
“裴寨主,这事过两日再议。”舒月岚淡淡地说,又叮咛杨牧风,“裴寨主远道而来,你安设一下,先在山庄里住几日。”说完起家,独自转过白玉屏后走了。
舒月岚不悦隧道:“不提金沙帮。”
房里四周书架,也有书桌椅凳茶几多少,另有别的四五人在繁忙着。早间议事时王晟与白兰相又将匪盗的事在此细述过,领了几道指命下山而去,彭春常想起舒帮主欲打织造的主张,也伴同下山去看织坊了。吴玉侯自忙凤翔卫的事,青云帮平常的事件向不参与,这房中几人也是管事,和杨牧风一样,每天要为舒月岚措置各地财产的各种事件。
舒月岚又问:“龙四砍死了人?”
这几日云聚南都城的世家门派,明面上是接了昭园请柬而来,实在昭园园主不过在户部挂个闲差,那里有那么大的面子识得那么多江湖人物,背后里还不是天赐府使了一把力。
这事被他们绕来绕去一番会商,堕入了僵局,舒月岚道:“这么说来,只能静观其变?”舒月岚可不喜好被动等着别人肇事,几人正深思着如何防患于已然,门外忽有人禀道:“帮主,府城里有信来。”
舒月岚微微一笑,又看向其他几人。
他正自胡猜乱想,忽见舒月岚瞥来一眼,扔了张画纸过来,迷惑地问:“这女贼,不是天赐府的?”
“奸夫死了,还砍伤了其他几个崆峒弟子。”
林灿问:“皇差是甚么?谁又晓得?”
楚京跑一趟府城,总会给他探些城里动静,这回连信都捎来了。几人吃着午膳,耳朵里听着他说话。
郭元海又道:“他有皇差。”
但是坊间暗中传播纷杂,出了几样宝贝都说来自碧落城,比方昨日那白壶与镇尺,众管事八成鉴定是假货,但是昭园所鉴是否便为真品,连青云帮都未曾摸清楚。是以林灿悬着心恐怕鉴宝会有险,杨牧风等人又猜想着这宝贝与罗天弈的皇差有关,舒月岚也是转着这个心机,他不怕涉险,却不能不防备。
楚京道:“龙胜赌坊的龙四带人砍了崆峒派的弟子。”
万籁俱寂的厅堂俄然传进两声清脆的鸟鸣,那屋外的夏季顶上的彼苍,光鲜而广漠,鸟雀自在欢叫,却又有甚么存亡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