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伤亡性命,毁损财物,飞花宫皆愿赔罪献财,以作赔偿。只求,只求罗少主高抬贵手,放我门派一条活路。”这究竟与天赐府无关,她们补偿也是赔与青云帮,但天隼莫名寻来问事,这天赐府仗着武王之威慑制武林,也不由她们不惊骇。单说避祸此处之事,他们只须一言捅与青云帮晓得,她女儿存亡便难预感。
这番话或真为居士所言,天赐府要为圣上抄经贺寿,无可非议。又或是出于丹阳王授意,王爷借居士经文献礼,公众更不敢拂逆。
相士撕下纸上的字,快步上了小塔第五层。
这座白塔是青云帮探子一个联络处,较近城中心,白兰相平常在部里,有事也会到各个联络点,本日城里诸多事要帮着一院补救,因而在这处坐镇,飞花宫的事他只能交王晟措置,或者等候下一条动静。
或许如白兰相深夜一叹,如果只是飞花宫主之女削发为尼,一定有效。
飞花宫少宫主初来南京,带着几个同门师姐妹闲逛市墟,买了时新的绫扇脂粉,又去看金饰珠玉,孰料与店产业生吵嘴,酿下血祸,一行人欢欢乐喜出去,血溅罗裙逃回。飞花宫主问起启事,一个个还越说越胡涂。
如此渡人向善之地,青云帮要在此立起屠刀吗?
沈述点点头,又说第三问:“事已至此,凌宫主欲如何应对?”
庵里香雾霭霭,经声不断,庵主道:“此处女庵,男客止步。”
在朱烨眼里,罗天弈用心良苦,却不过是欲盖弥张。
申牌过后,南塘里统统动静再次送到。
白兰相倚窗想着探子报来的这则动静,南都城里释儒道各有门派到来,女尼也有南海与龙门两处仙庵门徒,但现在都在寓处,并未掺杂进城中事情之事。这城里另有尼修的,当只要罗天弈部下那几个了。
丹阳王昨日方与善如居士后湖会晤,满城尽知。
字纸被摊开叠在画上,只要一个字:鹰。
江湖上再无宗派飞花宫。
女尼出来了便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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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入佛门或许能回避罪孽?古往多少豪杰豪杰削发与过往殛毙一笔取消,佛救不了枉死之人,但佛能救罪民气中磨难。众生若忏悔,佛悯而渡之。
佛说,放下屠刀,登时成佛。
雨天的街面冷僻,摊贩不知躲去哪个角落,落叶轻飘,被马蹄杂沓而过,数匹骏马从烟雨里奔来,有人上马,笃笃笃敲响了南塘里的一间庵门。
但于罗天弈而言,不管民气如何猜想,能堵世人悠悠之口,能安圣心就好。
王晟的帮手在未时带人围住了那座尼庵,闯进门去,再不见一个俗家女子。
但现在是飞花宫高低长幼都剃了度,个个皈依佛门,舍却尘凡身。
相士又将小贩所说转述一遍,白兰相微微点头,画笔缓慢划动,在枝下点了落英数朵,枝上添了花蕾与一凶鸟,苍苍数笔,鸟翅飞张,爪喙锋利,状似鹰禽。他收笔将小画交与相士,叮咛:“送交一院王当家。”
这一次抄经贺寿虽是佛门盛举,然民气所向,无人置啄。
小贩起家伸谢,放下五文钱拜别。
飞花宫主听了这一句话,顿时面如死灰。
沈述默了一会,收回第二问:“凌宫主,贵派擅来南京杀人,但是受人教唆?”
但是,那是尼庵,佛门清净地。
塔门边摆着一张木案,一把旧椅,坐着个落魄青衫相士,时而微微晃头,似在吟哦诗句。有个戴瓜帽的小贩门旁放下破纸伞,坐下说道:“先生,测个字。”相士推过案上纸笔,让他写了字,又低声问了些话,点头晃脑给他吟了几句诗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