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甚么工夫？”舒月岚冷哼。
再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清算烂摊子！
舒月岚站了一会，却问：“卢休不在？”
凤烟打眼望来，对舒月岚笑道：“我和丫环们玩，庄主有事就去吧。”
舒月岚问：“又是甚么事？”
出了一个金沙帮，帮里总得排查下隐患，各处罚堂与南直一院五部的人都没闲着。舒月岚点下头，心机一转，疑道：“莫非是罗天弈教唆的？”
有些还是店伙的家人，依住在邻近或店铺后院，老幼妇孺，冲畴昔救人冒死，成果拳脚无眼刀剑无情。
有人携重宝在这南都城里搅起了一滩祸水，还企图在他的滩头掀刮风波。
舒月岚才走出来，亭阁里便有丫环笑着说：“凤夫人，庄主过来了。”
“马店？”
舒月岚坐桌边看她们玩，拿了生果吃，凤烟投了几箭中了三个，也见机地坐下陪他。舒月岚拣了颗葡萄喂她口中，看她吃了低头吐籽儿，俄然低声说：“封衡来应天府了。”
舒月岚看了她一会，才渐渐浅笑起来，他这风轻云淡的浅笑，却让凤烟心神有点乱，丫环们又有个投中了，亭阁里喝彩雀跃，远处垂柳下池波粼粼，却冷静无声。
凤烟给他剥着葡萄皮，看他时却又有了几分脉脉含情，悄声问：“庄主彻夜过来么？”
忽忽一个多时候畴昔，杨牧风去而复返，与何阆一同过来。
“对方是武林中人，打起来了店里会奉告。但出了性命，谁也很难罢手。”
楚京目瞪口呆，暗骂这水池里的鱼如何那么多。眼看舒帮主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数鱼，实在没脸再拿钩挑鱼。想一下，学着白手去拿鱼，只不过不是用指弹，而是用掌腾空吸附。舒月岚那一圈，水涡里天然包含了他的功力，楚京运劲于掌指，每次也只能吸上个两三条，这倒考教了他的内功。
两人并几个丫环便在亭阁里玩着投壶，那只金壶壶口小如金鱼嘴，羽箭十有五六投准了又弹出来，真投出来了丫环们都拍掌喝彩，亭阁里一时倒也热烈欢乐。
舒月岚静了一会，说道：“一院五部，该如何做还是如何做。”快速望向楚京那处，水池里旋涡渐止，水圈还喷着珠泡，游鱼已摆脱了好几条。“楚京，你再去府城找郝叔办件事。”
舒月岚望那片笑声而去，小径后是座六角亭阁建在山石间，亭檐挂着金铃，偶有山风吹过，叮铃铃地也像是在欢笑。亭阁里几个女子在玩闹，他沿着石阶渐渐走了上去。
凤翔山庄建在山岭间，出了议事的天井，便是石径林道，道旁芭蕉芦苇，山花姹紫嫣红异化其间。舒月岚在前面安步而行，过了一片竹坡，又过了两汪水池，石道边垂柳依依，穿过柳荫又见一条菖蒲小径，夏季里时闻蝉鸣虫蛩欢叫，鸣叫声里还稀有声欢笑从小径后传来。
凤烟道：“这也不要奇怪的，如果中一个，庄首要赏一颗拇指珍珠。”
楚京停了击鱼的玩戏，按着雕栏震惊地听着这突来的动静，亭边水涡飞转，游鱼还在不住涌动。
水里没有饵，鱼群只是被池底扭转的水涡逼得藏身不住，才纷繁冒头而出。
何阆呈上几张信纸，向舒月岚禀道：“城里几处商号被人打砸，都是一些江湖帮派所为。”
杨牧风点头道：“南秣马店。”
凤烟转过身，眉眼带笑地迎来，俏生生地说：“庄主怎地得空了？”
“五十六。”舒月岚冷冷地，眼底暴露鄙夷，仿佛在说“都给你挑着算了还能算错”。水纹上沸溅的水泡渐息，他朝水圈底弹了三指，三条鱼儿随即激射出水，或许是底下旋涡太急，这仨翻着眼白早就堵塞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