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罗天弈向来牙俐,当着善如的面朱烨又不好发作,忍着道:“你倒是说个诛贼的策画来!”
他虽也迷惑凤翔山庄如何跑了个山东匪去,可他毕竟不是受命来剿匪的,那帮天隼又办事不力,没给他刺探到内幕,只得在内心存个疑窦。
善如脸都煞白了,把他上高低下地打量,这阿弟还好无半分伤损在面前,真是惊险之极,又想她返来那夜他还是被打伤了,颤了声道:“这个舒月岚,这甚么金沙帮,如何又盗文书又谋刺伤人的,这般胆小妄为不怕遭恶报么!”
罗天弈道:“姐姐看他把我气成甚么样了!”
罗天弈回了句:“去府衙!”
罗天弈听她这说词,公然非常他那幼时的阿姐,一时反笑道:“连阿姐都懂的事,他却犯胡涂,我救了几千卫军的命,他还要来叱骂我。”
朱烨怒瞪他一眼,忍着气道:“小蘘,你忙了半日也累了,回房安息去,这些事我与你阿弟谈,你不必忧心。”
善如颤了下,她昨日才叮嘱这个阿弟要帮着朱烨避灾躲祸,本日便让他背了如许大的祸乱,他再本事也很多难堪。
朱烨恨声道:“这没法无天的恶贼!”一时又无计可施。善如眼怔怔听着,心道才半日工夫,这两人又惹了这祸乱子,真不知如何是好,便道:“王爷回王府去吧。”
罗天弈能瞒的都不说,在他姐面前扮好装乖更是素习,只扶了她廊下坐着,又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这南京六部衙门与凤翔山庄勾搭的很多,那帮官吏哪个手里没点油腥?舒月岚可拿着他们很多私密把柄!我早知金沙帮谋刺与凤翔山庄有关,却为这原因,迟迟不拿办他们,若拿了他凤翔山庄的人,这南都城从守备到衙吏,三司六部大大小小的官员,他能让人假造罪名一个个弹劾了!我本日是拿了多少人的身家出息去保这个王爷!”
善如不觉眼中掉下泪来,那泪光一闪而没,道:“他是舍不得姐姐受委曲,哪晓得姐姐反倒让你受委曲了。”
善如道:“舒庄主连王爷手札都想盗就盗,他那般本事,是你们想拿就拿得了的吗?你们又在窜谋甚么,整日地惹事生非!”
丫环走了畴昔,手里拿了把撒扇奉给他,罗天弈拿了展开扇几下,熠熠灿灿花鸟乱舞,方觉舒心了几分,一瞥目睹小丫环吐舌要溜,又唤道:“千娉,给公子换衣去!”便往苑外走。
罗天弈看着那泪光落地没了,的确烫入了心肺,他缓了声气,低声道:“我受委曲是该死的,怎能让姐姐受了委曲。”
“凶手已死了,只是这事与凤翔山庄脱不了干系。”她这阿姐聪明之极,她若要盘根问底,他是甚么都瞒不住,干脆给她说了,“这些年我在京师,丹阳王又是不管朝堂不问官方痛苦的,这南京真正只手遮天的人是那舒月岚。本日丹阳王调了兵去围他山庄,明着剿匪实是要拿他,舒月岚那里是能任人宰割逼迫的,背后里必能弄一顶谋逆的帽子给那胡涂王爷戴,现在我承了这调兵缉匪的事,又添上谋刺大臣殛毙百姓的大罪去他庄上拿人,丹阳王才气脱了这罪恶。”
她是这几年经籍读多了,罗天弈欣喜道:“阿姐,爹教了我这一身技艺,不是谁想谋刺就能谋刺得了我的,何况另有那很多侍卫,你不必担忧。”
罗天弈嘲笑,“阿姐,他是要拿了舒月岚哄你欢畅,却被我坏了事。”
罗天弈道:“王爷前脚调了军,他后脚就烧了军粮,你让卫军去围庄,他不但能杀了这些军士,还能让你背负谋逆反叛的大罪,王爷有诛贼之心,却没甚么诛贼的策画,不如回王府去和文士们鼓乐谈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