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仙颜绝伦的少女坐在窗前的软榻上,身姿清癯,神态雍容。中间董氏提示这位就是淑宁郡主,齐妈从速呐头便拜了下去,“见过郡主,老是传闻您貌若天仙,我老婆子还不信,这世上哪有天仙?本日见了才晓得,这话原是没有说错的。奴婢一向觉得我们御史府的三蜜斯就够都雅的了,现在看来,竟是连您一根指头都比不了的。”
曾经的伤痛和恶梦突然间涌进长生的脑海,他仿佛又置身于那种绝望无助的地步,那是最深沉的痛苦和没法放心的伤害。长生感到浑身颤栗,脑筋中嗡嗡作响,外界的声音都被樊篱了,只能闻声本身如鼓的心跳声和短促的喘气声,身材本能地想逃窜,却恰好挪动不了半步。
太子府给御史府送聘礼的场面非常壮观,光礼单就有十页,第一抬聘礼进了院子,最后一抬还堵在巷子口呢。来送聘礼的是潘又斌,不过是太子侧妃的聘礼,本不消他这个世子爷出马,但是潘又斌好了伤疤忘了疼,想着御史府里的顾绍恒,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因为被萧翊打怕了,他也不敢像前次那样直接来撸人,以是寻了这么一个光亮正大的由头,大摇大摆地进了御史府。柳御史设席接待潘又斌,酒过三巡后,微醺的潘又斌摇摇摆晃地站起来,借着换衣的由头出了前厅。
董氏有细细叮嘱了齐妈见了郡首要守着礼节,不要大声大气地发言,齐妈一一应了。到了萧晚衣的屋子,齐妈才见地到甚么叫天家的豪华贵重,敞阔的屋子四壁乌黑,挂着书画,屋里随便一样安排都是希世珍品,连空中都是青玉雕花的,一朵一朵的莲花在脚下绽放,取步步生莲之意。齐妈啧啧称奇,怕露怯,更加的谨慎谨慎,头都不敢抬,只是眼睛叽里咕噜地忍不住四周打量。
萧晚衣让丫环赏了齐妈二十两银子,齐妈得了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萧晚衣沉声叮咛董氏,“奶娘,你让府里小厮拿着王府的帖子去趟城外的太清观,求见观主丹邱子,就说瑞王府比来不太洁净,请她来做场法度。”董氏刚要分开,又被萧晚衣叫住,“等等,还是备车吧,我亲身去一趟太清观。”
御史府中因为四蜜斯的婚事繁忙起来,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两个月后的十月初八,天家端方多,太子的侧妃又是将来要入住皇宫的,是以宫中早早地派了老嬷嬷到御史府教诲柳惜桐天家的礼节和端方。
董氏笑道:“也算不上是甚么要紧的亲戚,是我的一个侄女嫁到扬州,她男人是漕运的一名把事,偶然候到都城会去御史府看他的表姨母,我侄女惦记我,便让他男人进城的时候给我捎些那边的特产。”
齐妈看到萧晚衣幽深的目光不由颤抖了一下,见她还直直地盯着本身,忙指天赌地发誓,煞有其事道:“错不了的,府里好多人都看到她暴露狐狸的本相,看来她道行还是满深的,如何也是个千年狐妖,不但利诱了玉阳真人,还让老夫人收了她做义女,现在府里可没人敢惹她,恐怕被她索了性命去。”
“啪”地一声,萧晚衣折断了小指下水葱一样半透明的指甲,她神采惨白,大大的瞳人却黑得发亮,“你说得都是真的?”
萧晚衣心念一动,眼睛刹时亮了起来,“明日让御史府的那位表姨母来王府中坐坐,毕竟是亲戚,又都在都城里,勤走动着才好。正巧,我也有点儿事儿想向她探听探听。”
长生正在厨房后的菜地里浇水,俄然感觉后背发凉,仿佛有嗜血的猛兽用贪婪的目光窥视着他,他悚然转头,正对上潘又斌阴冷的双眼。潘又斌站在几步开外的树下,明显这会儿艳阳高照,四周的氛围却因他的存在而让人生出阴冷之感,他地点的处所就是阳光都照不进的暗中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