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疆场上叱咤风云的凌厉模样分歧,现在的宫佳南曦只余一身雍容华贵的冷酷。竟也让梦挽歌看的有些痴了。
宫佳南曦嘲笑一声,眉眼间渐渐浮上一层讽刺。她将纸卷细细卷起塞回竹筒里,又将竹筒交到梦挽歌手里。
宫佳南曦并不焦急,她垂下视线,用心把玩着腰间的环佩。一双水葱般的苗条手指工致游走在环佩之间,温润的触感倒也让她感觉舒心很多。
男人避无可避,只觉眉心一阵剧痛。闷哼一声,身子却重重今后倒去。竟是被那瓷质的酒壶生生砸晕畴昔了。
“北周虎帐里军纪严明,莫不是肚子里酒虫噬骨,你也趁着夜色出来过一过酒瘾?”
梦挽歌举起酒壶朝男人晃了晃,一对酒涡又浮上脸颊。他眨眨眼睛,慵懒昏黄的醉意愈发明显。再一口陈酿下肚,辛辣之余,心头却涌上一股莫名的欢乐。此酒名曰“将欢”,倒也不孤负。
男人一惊,转头望酒坊上看去,左手上却悄悄捏了几枚暗器。梦挽歌不偏不躲,一双堪比女子水灵的眼睛里含了半分滑头笑意。
“除了你,虎帐当中另有谁为宫宇卖力?”
相较之下,梦挽歌却有些沉不住气。他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口上,趁着男人倒地的工夫,又一把拽起他的领口。
“这个我天然晓得。”梦挽歌滑头一笑,水灵的眸子几近眯成一条裂缝。“我盯这小子也不是一两日,这个天然换出来一些。那梧桐树洞里的,是我事前筹办好的。定然不会让那老贼起狐疑。”
入夜时分,苍梧城早已是一片安然。自攻陷苍梧城,主帅宫佳南曦严令全军不得扰民,倒也没有呈现兵将肆意逼迫百姓的事。何况苍梧与北周边疆仅一水相隔,两国群众素有商贸来往。垂垂的,苍梧城里也就不似最后那般民气惶惑。
“你手里的玩意儿,倒让我想起小时候的风景。亮一亮也就算了,乖乖等我喝完壶里的酒,给你寻个好去处。”
月光清冷如水,远远地便能瞥见梦挽歌举着酒壶坐在酒坊的屋顶上。黑发垂在脑后,簪发的玉簪却早已不见了踪迹。绣着水仙斑纹路的袖口微卷,飘然的衣袍别在腰间白玉缎带上,一张娃娃脸上醉意微醺。别有一番萧洒模样。
空荡乌黑的夜幕里,只要一轮明月高悬。酒坊四周不时传出几声鹧鸪的叫声,悠长降落,平增了几分苦楚意。
偌大个城主府,此时也只要火芸院里灯火透明。
宫佳南曦坐下来,浅碧色的衣袍如同碧影活动,煞是都雅。
他四下张望半晌,从怀中取出一根密封好的藐小竹筒,再次肯定四周无人后,谨慎翼翼的将竹筒塞进梧桐树下端的树洞里。统统安妥,男人再次发挥轻功,顺着来时的路往苍梧城内去了。
梦挽歌展身下了酒坊,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人。见男人没反应,梦挽歌不屑的撇撇嘴,哈腰一把扯了他的腰带另一头,拖着地上早已落空知觉的人,慢悠悠往城主府走去。
梦挽歌从袖中摸出密封的纤细竹筒,伸手放在南曦手内心。他一起跟着男人出了城,取出竹筒又先他一步回了城。本觉得途中会被发明,免不了还是要比武的,谁知拿下他几近没费甚么力量。
约莫一刻钟的时候,街道上俄然闪现出一个肥胖的男人身影。他的轻功极好,正敏捷往苍梧城外赶去。距城外那片树林另有几十米远,男人停了下来。四周空寂非常,只要一棵细弱的梧桐树傲然矗立在夜幕里。
右手里的酒壶已经空了,左手指尖却夹着几个明晃晃的暗器。梦挽歌有些不悦的看着站在酒坊不远处的男人,甩手将酒壶砸了畴昔。看似顺手一扔,却不偏不倚砸中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