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长庚的口气里带了几分玩味,看着宫佳南曦别扭的模样,眼睛里却莫名多了几分化不开的和顺。将汤药递到唇边,苦涩的味道敏捷在味蕾上伸展。阳光透过那层薄薄的窗纸撞在琉璃盏上,光晕在玉长庚的眼眸里流转。眉眼之间倒是可贵的温润。
宫佳南曦握在裙角上的手指渐渐伸展开来,总感受心底的某处阴冷俄然照进一束光彩。
“这里是青国楠属三郡,青国官府里的人并不晓得你在此。再过三日,你的身子养的不差多便可自行拜别。”一杯饮尽,玉长庚将面前的茶杯渐渐放归去。苗条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白净。他深深望一眼坐在床榻上的宫佳南曦,她的唇另有些不天然的惨白,眼睛里的警戒却未曾减少分毫。一缕青丝垂在她胸前的衣衿上,袖口上那只金线凤凰仿佛呼之欲出。
“本是江湖闲散人,乱世当中求安身。”
明显只见了两面,她也并非猎奇之人。可那张青铜面具却在脑海里如何也挥之不去。是因为宫变以后,她周边充满的算计诡计太多,好久未曾真逼真切将本身交出去一回,还是因为别的甚么。
见宫佳南曦目光还是锋利,玉长庚发笑。摇了点头,拇指细细摩擦着细滑的白玉扳指。
他将口中的汤药大口吞下,抬眼看南曦的时候,薄唇上染了一丝笑容。
玉长庚俄然想起那副挂在寝殿里的画卷。南曦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乌亮的发梳成双环髻,还未伸开的五官却已见精美表面。她着一袭大红色宫装,蹲坐在牡丹花丛中,火红的色彩却远不及她面上的笑容夺目光辉。而画中的气象与面前的人垂垂堆叠,玉长庚竟生出将南曦永久留在本身身边的动机。
那张青铜面具讳饰不住玉长庚的温润,宫佳南曦眼底的警戒却越来越深。她垂下视线,手指细细摩擦着裙摆上的银线纹理。银线混着棉线绣成的牡丹花蕊柔嫩晶亮,竟寻不见一根线头。
“花那么多力量让摩轲救了我,如何会让我等闲死于一碗毒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