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豪杰难过美人关。宫佳南曦生得一副天仙似的好皮郛,任凭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心动。玉长庚再贤明,城府再深,也毕竟不是无情冷血的人物。心中垂垂有了几分考虑,看宫佳南曦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算计。
“是真的。”
宫人说了些甚么他也没听得太清楚,一步一步按礼节走下来,玉长庚清冷的模样和宠辱不惊的神态,全然不似那么年青的人应当有的。不愧是青国之帝,不愧是天下皆知的少年英主。那青国的摄政王能死在玉长庚手中,倒也不算是冤枉。
一句话问的宫佳南曦脚下猛地一顿,垂在前额的珍珠流苏晃了晃,圆润冰冷的触感在额头上轻点。她面色如常,紧接着又迈开脚步一级一级的迈上去。白芷的话却如一颗极其酸涩的果子,这一刻猛地在她心口炸裂开来。苦涩酸楚的汁液四溅,每一滴都渗进心窝深处。此中滋味儿,是真逼真切的体味了个遍。
宫佳南曦低喝一声,乃至带了些气急废弛的意味。下认识昂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玉长庚,他仿佛对身后的事情全然无发觉,一步一步稳稳踩在台阶上。墨色的衣袍下摆跟着他的脚步悄悄闲逛,头顶的玉冠愈发灼灼刺眼。
她脚步顿下,喘了几口气勉强陡峭了脊背的阵阵疼痛。眼角扫到近在面前的巍峨大殿,咬牙挺直脊背,持续朝上走去。
唇形微动,玉长庚眼角染上几分笑意,她还将来得及看清楚,那抹笑意却又在转头的刹时消逝的无影无踪。留下一个墨色的背影,心口却俄然被暖意填满。
“别怕。”
手臂猛地被人拉住,白芷惊魂不决的站定,发髻上的银钗微斜,垂下的银丝流苏几近要贴在面上。宫佳南曦的身抄本就非常敏捷,即便身上加了厚重宫袍,影响却也不是很大。只是这一动,无端又牵涉到脊背上的伤痛。宫佳南曦只觉脊背右边一阵扯破般的疼痛,她额头上顷刻现了一层盗汗,神采也变得惨白起来。
宫人的声音特工刺破温馨的氛围,穿透马车的车壁直直刺进宫佳南曦耳朵里。白芷严峻的望了她一眼,翻开车帘率先下了车。宫佳南曦睁了眼,半晌的茫然以后尽是腐败和果断。她渐渐撩开衣袍前摆,莲步轻移,瘦如柴的手从广大的金丝袖摆中暴露来,稳稳握在白芷的手臂上。
“白芷。”
通传的宫人走出来,宫佳南曦目光直视火线,那句话倒是对白芷说的。白芷的一张小脸儿煞白,不知是严峻还是惊骇,水湖蓝的裙摆下,一双腿也按捺不住微微颤抖。这副模样如果进了大殿,恐怕会出甚么乱子。一会儿真的局面失控,白芷留在外头,如何也能保住一条性命。
“殿下,这些……”她的目光在脚底下踩在的金箔上转了一圈,明晃晃的光晕令她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我脚底下踩着的这些都是真的金子么?”
白芷瞪大眼睛,脚下一个踉跄。水湖蓝的衣袍下摆差点踩在脚下,目睹着就要滚下去。内心突生惶恐,如果在殿前失礼,她这条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宫人端了酒上来,上好的梨花醉香气四溢。玉长庚唇角轻扬,抬手拿了宫人高举的金杯,抬头饮尽杯盏内的醇香。辛辣划过喉咙,玉长庚面上却不见半分非常。
“镇痛止血。”
宫佳南曦广大的衣袍拖着地,脊背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凰让人移不开眼。几名幸存的忠于先帝的朝臣眼底已经见了眼泪,酸楚袭上鼻腔。先帝在天有灵,令长公主殿下大难不死,还顺利与青国签订下国书,光荣还朝。他们的目光逗留在那抹大红色身影上,舍不得分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