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黑洞洞的大口张了张,缓慢的朝蜜蜂爬了过来,两只又粗又硬的前足,已经伸向了猎物。
残墙。烧毁的天井。
“嗯!孩子……之前,我也和你这么小,每天跟着我的师父、你的师公吴越在江湖上行走。记得有一年,姑苏府府尹苏大人家的令媛苏蜜斯被一只蛇妖迷魅,沉痾在床,奄奄一息,我师父就带着我上门除妖。那只妖道行非浅……嘘,有东西过路!”
徐钰捺了捺杜喜肩头,表示他不要出声,他悄悄从腰间摘下了一只葫芦。
闻声而视,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只见他那双矫捷至极、吵嘴清楚的眸子骨碌碌转了一下,随即从腰间摘下一只白皮葫芦,葫芦底冲上,拧开葫嘴对着那只蜘蛛,口中念念有词:“吃紧如律……收!”
倒是很有几分江山仍还是,城春草木深的苦楚。
杜喜一下子坐了起来。
此时它已大惧,俄然口出人言:“徒弟,部下开恩,请饶弟子一命!”
天气一点点黑了下去。
青光高文。
暴风起处,庙门俄然“吱扭扭”大开。
“你看到这只狐妖手中的骨棒没有?”
“是!师父,徒儿服膺。”
徐钰趁此空当,咬破左手中指,腾空画了一道血符,附在青气之上,朝着狐妖直压畴昔。
狐妖眼中已尽是惧意。它将手中骨棒及被杜喜定住的舍利一收,欲待逃脱。
“唉!你这孩子……”
它仿佛有些惊惧,但更多的却又似心有不甘,只见它一伸毛茸茸的爪子,亮出了一截发着莹莹绿光的腿骨。
徐钰捋了捋颔下斑白的髯毛,对着杜喜点点头:“嗯,此处距丹阳城尚远,前后皆无人家,也只幸亏此将息一晚了。”
花香阵阵,蛛网微颤。
借着火折子的亮光,能够看到山神庙里多年未受香火的尊神东倒西歪,已经脏的看不清本来脸孔,小小殿中到处是鸟粪曽溺,杜喜皱皱眉头:“师父,这个庙里好脏啊!”
挣扎。蛛网狠恶颤抖。
“……师父,再给我讲一讲你之前降妖除魔的故事,好吗?”
“师父,你看这只蜜蜂多不幸,它方才从墙外飞来,想飞到那棵杜鹃花上采蜜,但是,却被这讨厌的蜘蛛网给缚住。如果我不救它,那它岂不是要被蜘蛛给吃掉了么?”
蜜蜂必死无疑。
一只细腰蜜蜂从断墙外闻到了隔墙而出的花香,“嗡嗡嗡”叫着,从墙外赶着飞来。
共工怒撞不周山,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
人的小腿骨。
“好孩子,走吧!”
徐钰面色凝重,不断催动掌中葫芦的青气,与那狐妖的绿气紧紧胶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