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萱本日下午才到宛平，陈老夫人派了管事去官道接了她返来。又让丫头去奉告了几个儿媳、孙媳。
顾锦朝点点头：“都能踢毽子了，每日都缠着青蒲教她，看来不久就能陪昭姐儿踢了。”
顾锦朝选了一对嵌白玉的镂空缠枝纹金手镯装进匣子里，筹办给周亦萱做见面礼。想了想，又另拿了个锦盒，放了一瓶玫瑰露在内里。她记得周亦萱很喜好玫瑰露一类的东西，身上的香囊都装的是晒干的玫瑰花瓣，之前她还为了奉迎顾锦朝，还送了两个玫瑰花的香囊给她。
秦氏坐到锦朝劈面，问她：“昨日没来得及去看曦姐儿，她现在病可全好了？”
陆重楼忍不住问：“是……哪个王大人？”
刚说到这里，就有婆子在内里通禀，说表蜜斯过来了。
肚子里是甚么东西都不晓得，就敢这么放肆，两人天然不屑了。
陈彦允说：“上一盏茶吧，问得费口舌，恐怕还要润辩才是。”
陆重楼归去揣摩了一天，就让人把张陵提到了水牢里去关着。
张陵长叹了口气：“……我晓得的也未几，县衙是收了盐商的银子的，余庆府台和吴大人是老友。至于巡抚大人我从未见过……我不过是个递话的，您如果想问……该找吴新怀去才是。”
……
孙氏坐到了顾锦朝身边，笑着拉住她的手：“三婶娘前次送给我的八样攒盒真是好吃，竟然另有酸枣糕。吃了酸开胃，比来饭都多吃了些……人家都说酸儿辣女，我这胎保不准是个男孩呢。三婶娘那边可另有那样的攒盒，我倒是想多要一个过来。”
陆重楼刚出去看到，忍不住感觉迷惑。
浑身又疼又炙烤，他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我一向在替吴大人传话……盐业贩运的事。余庆……余庆的官盐采出来，倒卖给私盐商，赚取大量白银……”
张陵本就是大理寺官员，扣问的手腕一清二楚。一听这话就晓得陈彦允要施甚么刑，手不由紧紧握住，低声说：“我奉告您您想晓得的东西吧……是的，王大人也有参与此中，南直隶巡抚也不是我们能打仗的人……我去余庆，也是王大人的建议……”
陆重楼下来走到陈彦允中间，“陈大人……这……”
陈彦允必定是晓得甚么！张陵心跳如鼓，这事他如何会晓得！“我从未见过吴大人……陈大人恐怕是曲解了……”
“等你打了板子就更问不出来了。”陈彦允伸手叫了狱卒过来，“灌人喝的东西，给张大人来一些，让他醒醒神。”狱卒一听就明白了，忙应是去拿。陈彦允又转头向书令史说，“我接下来问的东西，你都一一记好了，让张陵画押后上呈到尚书大人那边。”
陆重楼笑着应是，招过一旁的书令史叮咛用汉阳雾茶。
他站起家，陈义就给他披上披风。一行人分开了提牢厅。
张陵叹了口气：“到余庆后……才发明他早就搬走了……”说到这里，咳嗽了好久，声音断断续续，“大人问的我都说完了……可没有别的了……”
他定了定神，上前向陈彦允拱手笑着说：“下官不敢超越，陈大人请上坐。”
陆重楼听着很迷惑，陈大人这究竟是要问甚么，和盐运使有甚么干系？
陆重楼又问：“是甚么旧友，姓甚名甚？”
陆重楼想了好久，才踌躇着点点头。陈彦允就笑了笑：“那就好，记得，这案子是你问出来的。我只是旁听罢了，详细的事你再问他就是。”
两个狱官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出去，他浑身湿漉漉的，神采惨白如纸，脚上带着玄色的铁镣。张陵如何说也是两榜进士，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却被折磨成如此得志落魄的模样。被扔在地上后过了好久，才迟缓地伸直成一团。很快被狱官揪着跪起来，让他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