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走过来，纪吴氏也向前来。顾德昭还没来得及喊母亲，纪吴氏抬手就是一巴掌。
锦朝看了忍不住闭眼感喟，父亲这本性子……难怪最后到死都只是个郎中！要不是有林贤重和纪家，他恐怕连这个郎中都坐不稳！
锦朝当然晓得叶限不成小觑，只是不知外祖母是如何看出来的。猎奇问了一句：“外祖母如何得知？”
杜姨娘躺在石蓝色金攒丝的菱斑纹靠垫上，神采惨白，显得非常委靡。郭姨娘陪在她身边，看到锦朝和纪吴氏前来，行了礼道。“……杜姨娘守了一天一夜，近几日又恰是热的时候，许是中了暑气。”
纪吴氏跨进门，刚好听了这话，嘲笑道：“你倒真是会讨巧！对你绝情，那才是对晗儿的柔情！你服侍顾德昭十六年算情深意重，我的晗姐儿服侍顾郎中二十年算甚么呢！”
她不晓得该如何和外祖母说母亲的死，说她是被小妾和父亲逼死的？是自缢的？外祖母年纪大了，她如何能听这些呢。
顾德昭传闻纪吴氏来了，忙从大炕上起来。来通传的李管事刚说完，内里小丫头就出去了。
灵堂另有络绎不断来上香的人，五夫人在一旁照顾着。顾锦荣和几个mm都跪在灵前烧纸，两个堂兄则一左一右烧纸马。一个穿戴月白斓衫的少年站在灵前背动手，皂色衣带垂落身侧，神情淡淡的，面色如玉秀美，风韵无双。
纪吴氏指着他的脸骂：“你说过你要好好照顾晗儿，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宠妾灭妻！如何没有御史去参你一本，你如何还美意义站在我面前，你让朝姐儿被欺负也就算了，你竟然逼得晗儿他杀……你究竟想干甚么！当年你娶她时说的那些话还能当真吗？亏你多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外祖母握紧她的手，语气哀绝：“……非论如何说，我也要为你母亲报仇的！宋姨娘你不消管，我来替你处理，你看好顾澜就成，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宝坻离适安是最远的，纪家接到纪氏的丧书，已经是第二日凌晨了。纪吴氏又惊又哀，忙要亲身坐了马车赶往适安，大舅母宋氏和纪昀的老婆刘氏也跟着纪吴氏前来。
外祖母挑了眉：“这个杜姨娘如此重交谊？”
纪吴氏嘲笑：“你倒是聪明了，这么说就完了？你阿谁妾室我都不屑问，要不是有你放纵，她能放肆到现在这个境地？光让她抄抄经籍就完了？要换了是我，非削了她的头发让她去尼姑庵不成！”
锦朝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明天更只是睡了两个时候，早忙得忘了叶限也来了。萧先生也不消请了，倒是还要找他说一声。她想了想，和外祖母说：“是长兴候世子爷……五叔娶了长兴候嫡女，是以算和母亲平辈，我要喊一声表舅的。”
纪吴氏冷冷道：“我踢你做甚么！晗儿已经去了，今儿你听我老太婆一句，你如果再敢让姨娘庶女之活动朝姐儿一根汗毛，我纪家拼了统统都要和你鱼死网破！”
外祖母看了他好久，才悄悄隧道：“此人……实在不成小觑！”
顾德昭在旁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宋妙华这是甚么话！但是他听了结更有几用心虚，他也说不明白宋姨娘到底说对了他几用心机。
顾德昭挥手让两个婆子把宋姨娘拉畴昔，宋妙华哭得非常惨痛，她才不要去静妙庵与青灯古佛相伴平生！她才不要离了这繁华繁华！她更不要让澜姐儿离了母亲！rs
纪吴氏拉了锦朝的手，带着宋妈妈和几个粗使的婆子去了临烟榭。锦朝想了想，让青蒲去请绣渠过来，既然要算账，总要新的旧的一起算到宋姨娘头上，让她永久都翻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