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除了端上一盒带骨鲍螺，另有福橘饼、松子糖和橄榄脯几样吃食。
冯氏很对劲顾锦朝的懂事，吃过了带骨鲍螺，顾怜却看到中间站着的松香。松香长得高挑而明艳，一张和顺的鹅蛋脸，嘴唇丰润，低眉扎眼的。
锦朝内心闪过很多动机，父亲把这些交给冯氏，那现在就是冯氏在打理这些东西了。恐怕父亲那头的商店现在都握在冯氏手里了。他们回了祖家，父亲名下的东西理应成为顾家财物的一部分……这都是无可厚非的。
实在最要紧的是，顾澜现在有个宋家撑腰了，并且宋家还较着关乎了顾德昭的前程。二夫人也不得不待她慎重起来。
冯氏就说道：“松香是打小跟着我的，本年都快十七了。我揣摩着她也到了该放籍的时候了，只是一时没个合适的人选。府里的小厮我嫌卑贱，管事又都是有妻的。倒不如嫁去田庄的管事或是铺子的掌柜。也不至于虐待了她。”
顾锦朝也感觉莫名其妙，顾怜对她有种淡淡的敌意。固然她从没对顾怜做过甚么事，不过偶然候人的讨厌就是光鲜又没启事。她笑了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怜堂妹这是和我密切呢。”
锦朝想起来便要一笑，冯氏倒也不嫌活得累啊。却又看到一尊青黄釉福寿长生纹陶梅瓶上面，还压着一摞账簿本子，仿佛是决计压鄙人面的。锦朝看到账簿上写了“三河”“祥云”几个字。
冯氏又看了一眼青蒲，却没有说话了。
冯氏哈哈大笑：“你想一向服侍我，我倒还怕别人说我们顾家迟误了你。倒不是怜姐儿今儿提起，我才想着这事的，这事我是考虑好久的。不过是一向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
顾澜听后就夸奖她：“大珠小珠落玉盘，我可算是见地了。”
锦朝袖下的手握着锦帕，面上笑得淡淡的：“这丫头机器木讷的，也就是服侍我不讲究罢了。祖母可别被她骗了去……又那里是个懂事的。”
顾怜弹了一会儿的琵琶就腻味了，恳求要去冯氏那边看祖母，二夫人天然准她去了，还说了一句：“……让澜姐儿也跟着你去吧。”免得冯氏又觉得她苛待了顾澜。
她细心打量着青蒲，青蒲就低下了头。
上面另有一厚摞，一样的封皮，恐怕都是父亲的东西。这些本该是父亲看的东西，为甚么现在在冯氏这里，冯氏为甚么把账簿压在梅瓶底下，怕她看到了不成？
老太太本来是该含饴弄孙的时候，恰好没有适龄的嫡孙能够教，让她教养那两个庶出的，她又看不上。整天的没事做可不但要重视着这些了。
过了会儿顾怜练了琵琶过来，要弹给二夫人听。
冯氏也让锦朝过来，丫头给四人都摆了瓷碟。顾怜缓慢地夹起一块带骨鲍螺放进冯氏的小碟，又夹了一块放进顾澜的小碟里。笑得非常可儿：“祖母辛苦，祖母先吃。”
顾澜就笑了笑：“二伯母送的东西我是舍不得穿，想着等要过年的时候再穿。”
冯氏说：“我这几日也常重视到她，朝姐儿身边可贵的好丫头。不说面貌如何了，人长得就非常精力，又懂事听话。前些天我院子里要摆菊台，还是她帮着搬的……现在她年事大了，再服侍主子不免不好了，不如我也做个主，就嫁了我们府上的人，朝姐儿感觉如何？”
顾澜内心舒畅了很多，却也没有较着表示。吃过了早点，又恭敬地奉侍二夫人茶水，一点都没有恃宠而骄的模样。二夫人看了内心才好受了很多，如果顾澜敢趁着这个机遇和她拿乔，她更是要记恨顾澜了。
二夫人不由得想起客岁瞥见宋姨娘的场景，那样出彩又温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