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吴氏低声道：“刚看着这孩子，我还感觉像淳哥儿，觉得是纪昀留在内里的，却没想到是你……你如何能这么胡涂，你今后是要支撑纪家的，这一家长幼——”
宋妈妈逐字逐句地读起来。
那孩子交到大舅母手上，宋妈妈和宋氏说了这孩子的身份，宋氏也是神采惨白：“这孩子……真是尧哥儿的……”
从纪太爷去世以后，她就没有这么悲伤欲绝过。两个最心疼的孩子都让她教养得落空了本来的模样，她是最想他们好的人……朝姐儿该如何办？纪尧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
纪尧悄悄道：“当时候我十五岁……您第一次问我，想不想娶锦朝表妹。我说不肯意，您的脸就沉下来。我第一次晓得您的志愿，您想让我娶她，阿谁时候我内心很不舒畅。锦朝表妹是您的外孙女，难不成我就不是您的外孙了？我很不甘心……但不是我找上罗泰的，是他来找我的。”
……
宋妈妈点点头：“别人问起，您就说是吴家送过来寄养的。太夫人叮咛，这事不能传出去。”
纪尧在听到宋妈妈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晓得当年的事藏不住了，他也不筹算藏。
纪吴氏气得笑起来：“那孩子……长得和你小时候类似，你还敢说不是你的？”
纪尧的神采反倒非常安静：“是，三年前有过。”
纪吴氏平生倔强的人，现在却老泪纵横：“你就不是个东西……你、你顿时就要和你表妹订婚了，这个时候，你奉告我你外头另有个孩子！要不是人家找上门，你是不是筹办瞒一辈子啊！”
过了好久，她才有力地叹了口气：“……这也是我的错。”
纪吴氏跟宋妈妈说：“阿谁赵氏，既然找上纪家了，也不能就此放她分开。孩子先让老迈媳妇看着，就说是从吴家送来寄养的孩子。那赵氏送到我身边来。”
宋妈妈也低低地叹了口气。
纪尧刚进书房，便被纪吴氏厉声喝道：“你跪下！”
纪尧深吸了口气。随后才低声道：“祖母，您别这么说……这都是孙儿的错，如何能怪到您身上……”
纪吴氏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信，淡淡道：“且先不说纪尧，你看朝姐儿这封信里，有没有半点对纪尧有情的意义？我反倒感觉她内心是不想嫁的，不过是我的志愿，再加上顾家的志愿，她不能回绝罢了。我是不想强求这孩子的……你再想想这信是如何来的，朝姐儿一个闺阁蜜斯，纪尧连我都瞒得住，如何能够会让朝姐儿晓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