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心中的悲意跟着郑嬷嬷的报告垂垂的淡了,银子……郭家富可敌国的银子,如果她得了银子……谁还敢拿她当个玩意儿?谁还敢瞧不起她……“此事,许大人晓得吗?”
哥哥不晓得他们要让她委身仇寇吗?许大人不晓得她受尽屈辱吗?她能希冀谁?她只能希冀本身……
“县主虽不受驸马宠嬖,但郭夫人对这个嫡出的孙女倒是极爱的,自小带在身边长大,便是不知……晓得的也比旁人多些,现下县主就在锦粹楼住着,您……如果找到了郭家留下的巨资,想体例交给小王爷,到时小王爷有了银子,举兵起事……”
“竟是如许……”
“郡主,今个儿您既如许说了,有句话,老奴不得不说。”
“郡主,老奴也略通医术,您那一胎妥当得很,连晨呕都少,出事那日您怀胎已满三月,莫说您那日不过是佯装跌倒,也没真的磕碰过,就是真的摔了,也不至于……”
“您是说县主晓得银子在那里?”
“我的傻郡主,话虽如此,可郭家根底还在,当年郭昭先是相中了明太傅家的嫡出三女人,恳求了郭夫人遣媒提亲,明家是甚么样的人家?传闻是郭昭求亲,立马翻了脸将媒人赶了出去,申明家的女儿毫不嫁浪荡公子,一时候成了京中笑谈,郭夫人一怒之下言道明家不识汲引,要娶个公主返来让世人瞧瞧郭家,本来京中人都觉得是她一时意气,英宗好道,子嗣薄弱,膝下只要哀帝与长公主一子一女,谁知……太后竟真的将长公主赐嫁郭家……听人说郭夫人光是贿赂太后家人和宫中内侍、尚宫的银子就花出去了十数万两之巨,更许了两百万两的军饷方才成事……郭夫人生前曾言道,别人家娶公主都赚了一大票的陪嫁,我家娶公主是赔的。也正因如此,郭昭对公主冷酷在外风骚非常,公主也不敢管……”
“您死而无憾的事,也太多了些。”郡主站了起来,雷霆……靠不住,儿子……她生不出,哥哥……远在他乡,母亲……存亡不知,前后摆布无依无靠,站立起来只感觉冷风从四周八方而来,如何办?除了听郑嬷嬷的又能如何办?不,她要拿到银子,她亲身交给哥哥,她要……她为甚么要交给哥哥呢?这年代,有了银子就能招兵买马,就能称霸一方,为甚么她要给别人?为甚么她总要希冀别人?
“是啊,大康朝的长公主金贵非常,而驸马郭昭未结婚之前就是个出了名的风骚种子,今个儿捧这个伶人,明个儿为阿谁花魁争风妒忌打斗,闹得满城风雨,皇上与太后焉能不知?”
“这么说侯爷选公主府是……”公主府说是公主府,实则是公主府郭家,两家有一墙之隔,郭家的那一边至今虽说是归了侯府,但因侯府人丁少,一向空置着,传闻是给子孙留着的。
“许大人……他?呵呵呵……他现下不也是每日求见新贵,求着新朝信了大康已然归顺,绝无反意,不要攻打吗?”
“奥妙?”
“郡主,您这是何必呢。”郑嬷嬷一把夺过剪刀,“您总会再怀胎的,这衣裳……还能给……”
“郡主,老奴是瞧着您还在梦中,这才不得不提示您的,侯爷他……他八成是不想要有前朝皇室血缘的庶宗子啊……”
“郡主您言重了,老奴一心一意盼着郡主好啊……”郑嬷嬷心中悄悄嘲笑,这个蠢物总算明白了些事理,昔日她举棋不定,三心二意,几乎坏了主上的大事,现下虽是乖了些,瞧着也不坚固的模样,事成以后,定要先除了她,以绝后患。
“恰是,听人传说,郭家虽说城破之前已然南逃,但带走的不及家财的两成,有大笔不能带走的银子,至今还藏在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