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秦主苻登，自退屯胡空堡后，按兵不出。策应前回。后秦主姚苌，使弟硕德镇守安宁，分置秦州守宰，派从弟常戍陇城，邢奴戍冀城，姚详戍略阳。秦益州牧杨定，出攻陇冀，阵斩姚常，并擒邢奴。姚详大惧，即将略阳城弃去，奔往阴密。定遂自称秦州牧，晋爵陇西王。秦主登方借定拒苌，不便斥责，只好许称王号，且加定为左丞相上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领秦梁二州牧。一面进窦冲为大司马，兼骠骑大将军，都督陇东诸军事，领雍州牧，杨璧为大将军，领南秦益二州牧，约与共攻后秦。三人才略心术，俱难重担，登所用非人，宜其致败。又敕并州刺史杨政，冀州刺史杨楷，各率部曲相会，再图大肆。
曾孙登自受任执戈，几将一纪，何尝不上天锡佑，皇鉴垂矜，地点必克，贼旅冰摧。今由太天子之灵，降灾疢于逆羌，以形类推之，丑虏必将不振。登当因其陨毙，顺行天诛，拯复梓宫，赔罪清庙。神祖有灵，实式凭之！
姚苌遣将军王破虏，略地秦州，为杨定所破，狼狈奔还。秦主登出攻鸯泉堡，由姚苌亲身驰救，登亦引退。苌嘱使东门将军任瓮等，致书与登，诈为内应，登得书后，即欲轻骑践约。征东将军雷恶地，在外将兵，得知此事，即驰入白登道：“姚苌多诈，怎可轻信？请三思后行！”登乃中断。嗣探得任瓮诈降，悬门以待，乃惊语摆布道：“雷征东料敌如神，若非彼言，我几为竖子所欺了。”恶地因谏苌有功，亦未免语带矜夸，偏登又阴怀猜忌，只恐他另生恶念，逐步见疏。莫非因他以恶为名故致生忌，但好猜如此，何由御人？恶地公然疑惧，竟往降后秦，姚苌命恶地为镇军将军。
祷毕，复大赦境内，加百僚位秩各二等，遂督兵出行，进逼安宁。去城只九十余里，忽由逻骑入报导：“姚苌已引兵出城，想是前来迎战了。”登骇怪道：“敢是苌已病愈了么？”随即带领轻骑，自往觇苌。行至半途，又有探马来报导：“姚苌已遣将姚熙隆，从间道绕出，攻我大营去了。”登又恐大营有失，勒马回营，瞥见距营数里，果有敌军扎住，因天气已晚，不欲往攻，但命部众戒严，枕戈夜宿，好轻易过了一宵，差幸夜间无事，拂晓即起，正在营中早餐，忽有逻骑入告道：“贼营都空浮泛洞，不知所向了！”登大惊道：“这是何人？去令我不知，来令我不觉，大家说他将死，他偏又来呈现，我与此羌同时，真是不幸极了！”遂引兵徐退，途次亦严勒部伍，井井不紊，才得安然还雍。究竟姚苌用何战略，得退登军。本来登出兵时，苌病小愈，他不欲与登剧战，以是想出了一条疑兵计，诡去诡来，使登无从测摸。比及登退兵还雍，他本已绕出登前，伏兵待着。及见登行列整齐，料不成犯，也乐得让他畴昔，自还安宁罢了。确是奸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