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工夫徒一瞥，五胡毕竟少贤君。
欲知吕光临死景象，且至下回申明。
南凉主秃发乌孤，因酒醉坠马，伤胁亡身，僭位仅及三年。遗命宜立长君，乃立弟凉州牧利鹿孤为嗣主，改元建和，追谥乌孤为武王。才阅半年，即得乾归降书，乃介弟广武公傉檀，往迎乾归，使居晋兴，待若上宾。镇北将军秃发俱延，入白利鹿孤道：“乾归本我属国，妄自负大，今势穷来归，实非本心，他若东奔姚氏，必且引兵西侵，为我国患，故不如徙置西陲，使他不得东往，才可无忧。”利鹿孤道：“我方以信义待人，何如疑及降王，徙置穷边？卿且勿言！”俱延乃退，已而乾归得南羌梁弋等书，谓：“秦兵已撤回长安，请乾偿还收故乡。”乾归即欲东行，偏为晋兴太守阴畅所闻，驰白利鹿孤。利鹿孤遣弟吐雷，率骑三千，屯扪天岭，监察乾归。乾归恐为利鹿孤所杀，因嘱子炽磐道：“我因利鹿孤谊兼姻好，情急相投，今乃忘义背亲，谋我父子，我若再留，必为所害。今姚兴方盛，我将往附，若尽室俱行，必被追获，现唯有送汝兄弟为质，使彼不疑，我得至长安，料彼也不敢害汝呢。”炽磐当然从命。乾归即送炽磐兄弟至西平，作为质信。公然利鹿孤不复加防，乾归得潜身东去。去了二日，利鹿孤始得闻知，急遣俱延往追，已是不及。
重瞳肉印并奇闻，谁料耄昏治日棼。
会大风骤起，阴雾四霾，军士无端自骇，东奔西散，致与中军相失。姚兴却驱军追未，乾归忙驰入外军。诘旦，天雾少晴，开营出战，敌不过秦军锐气，前队多数伤亡，后队便即奔溃。乾归见势不佳，弃军急走，逃归苑川，余众三万六千，尽降姚兴。兴遂进军枹罕，乾归不能再战，复自苑川奔金城，泣语诸豪帅道：“我本干才，谬膺诸军推戴，叨窃名号，已逾一纪。今败溃至此，不能拒寇，只好西趋允吾，暂避寇焰，但欲举众前去，势难速行，倘被寇众追及，必致俱亡。卿等且留居此城，万一不能保全，尽可降秦，免屠家属，而后可不必念我了。”何前倨而后恭？诸豪帅齐答道：“畴前古公杖策，豳人归怀，玄德南奔，荆楚襁负，临歧泣别，前人所悲，况臣等义深父子，怎忍相离？甘心跟着陛下，誓同存亡！”乾归道：“从古无不亡的国度，如果天未亡我，再得兴复，卿等复可来归，何必目前俱死呢？况我将向人寄食，亦不便照顾多人。”诸豪帅见乾归志决，乃送别乾归，恸哭而返。乾归遂率着家眷，数百骑西走允吾，一面遣人至南凉，奉书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