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入殿见纂,纂见弘部众强大,也不得不佯为谦让,劝弘即位。弘浅笑道:“绍为季弟,入嗣大统,以是民气未顺,因有此变。我违先帝遗训,愧负鬼域,若复越兄僭号,有何脸孔偷息人间?大兄年长才高,威名远振,宜速就大位,安宁民气。”纂遂僭称天王,改元咸宁,谥绍为隐王,命弘为侍中多数督大司马车骑大将军,录尚书事,封番禾郡公。别的封拜百官,不堪具述。惟前左卫将军齐从,仍令复职。纂引从入见,且与语道:“卿前次砍我,未免太过。”从泣答道:“隐王为先帝所立,臣当时惟知有隐王,尚恐陛下不死,怎得说是太过呢?”纂仍嘉从忠,优礼相待,且遣人慰谕吕超,说他迹不敷取,心实可原。超乃上疏陈谢,得复原官。
弘前得光宠,望为世子,及绍得嗣立,弘常怀不平,至是遣尚书姜纪,暗里语纂道:“先帝登遐,主上暗弱,兄尝总摄表里,威震远迩,弟欲追踪霍子孟,即汉霍光。废暗立明,即推兄为中宗,兄觉得如何?”又是一个乱首。纂尚觉迟疑,再经姜纪鼓动数语,动以短长,不由纂不从弘议,遂夜率懦夫数百人,潜逾北城,攻广夏门。弘亦率东苑卫士,斫洪范门,与纂呼应。左卫将军齐从,方守融明观,闻禁门外有哗噪声,即孑身出视,问为何人?纂部下兵士齐声道:“太原私有事入宫。”从抗声道:“国有大故,主上新立,太原公行不由道,夜入禁门,莫非谋乱不成?”说着,即抽剑直前,向纂剁去。纂赶紧闪过,额已被伤,摆布争来救纂,与从对敌。从双手不敌四拳,终为所擒。纂称为义士,宥从勿杀。绍在宫中闻变,乃遣武贲中郎将吕开,率禁兵出战端门。吕超亦引众助战,偏兵士都惮纂声望,相率崩溃。纂得入青光门,升谦光殿,绍知不成为,趋登紫阁,自刎而亡,超独出走广武去了。
光有从子二人,长名隆,次名超,皆为军将。此次送葬已毕,超即乘间白绍道:“纂比年统兵,威震表里,临丧不哀,步高视远,看他举止,必成大变,宜设法早除,方安社稷。”绍摇首道:“先帝顾命,音犹在耳,况我年尚少,骤当大任,方赖二兄安宁家国,怎得相图?就使彼若图我,我亦视死如归,终不忍自戕骨肉,愿卿勿言!”超又道:“纂威名素盛,安忍无亲,今不早图,后必噬脐。”劝人杀兄,莫非非安忍无亲么?绍半晌答道:“我每念袁尚兄弟,何尝不痛心忘食,宁肯待死,不肯相戕。”恐非由衷之言。超感喟道:“贤人尝言,知几其神,陛下临几不竭,臣恐大事去了。”既而绍在湛露堂,适纂出去白事。超持刀侍侧,多次顾绍,用目表示,欲绍命令收纂。绍终不为动,纂得安闲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