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乐模糊感觉,有甚么很首要的东西,正离他而去。他想抓住,却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估摸着,她定是做了甚么天怒人怨的大事,遭了天谴了。就连喝了这忘川河的水,好似也不能健忘那些悲催的宿世,就如许一世一世地记下去,啧啧啧……”孟婆越说越点头,“生生把好好一个女人,逼成了疯子。”
他已经保下青云了不是吗?他单身突入青云的围困,就算被妖界逼入窘境,他也拼着一死,比及了仙界的救兵,救下了她最在乎的青云。
她狠心肠让他带着这份刚刚才觉醒的情,尝尽永久的惭愧与孤寂。
衍歧身形一晃,几近要站不稳跌坐下去,猛地一拉司命的衣衿:“为甚么……这么首要的事?为甚么此事你没有禀告?”
“那红色的石头在哪儿?”衍歧上前一步,孔殷地问。
“炎麒,你说……我这是,如何了?”
直到绿水哭喊着寻来,拿剑指着他,让他还她的尊主。他才蓦地惊醒,他要寻回天音,纵使是魂飞魄散,亦有残魂留下,只要汇集这些散落的残魂,总有一天能聚齐完整的三魂七魄,她还是会返来。
满是他的名字,占满了石块上的每一个角落,寻不着一丝空地。
灵乐看向火线的炎麒,见他仍旧不厌其烦地擦着那盏灯,看来是没心机跟他筹议现在仙妖两界的战事了。
炎麒却猛地转头看向他,那神情似是看着甚么珍稀事物似的:“你脑筋坏了?幽柔是谁,你会不晓得?现在她有机遇返来,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但有件事我得说清楚,我和天音没甚么,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孤魂也不在乎,却自顾自地说开了。
炎麒呆立原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脸上都是不成置信,半晌俄然似是记起甚么,喃喃自语道:“昨日天官的药……莫非是……”。
“你懂甚么?这是聚魂灯。”炎麒的神情却比他还愤怒,“这内里有着幽柔的残魂,她如果有点事,我非跟你冒死不成。”
他不断念,一遍一遍细心地找,可却还是找不着。
但是……他却找不到天音的灵魂,乃至连一丝丝残魂的气味,他都找不到。
乌黑的忘川河水,悄无声气地流淌着,即便是再澎湃,也还是一片死静。
可司命的话却像是利刃普通直直刺向他的心口。
炎麒神采一沉,总算是移开了那让灵乐莫名的眼神,他仍旧谨慎翼翼地擦动手里那盏灯,似是答复,又似是自语地呢喃:“也好……如许也好,只是难为她……”
“年青人,这可不是长待的处所。”许是他站得太久了,有眼拙的孤魂看不见他身上的仙气,前来规劝,“这忘川的水噬魂,喝一口可焚去宿世印记,忘怀前尘。但要全部掉下去,你就连投胎的机遇都没了。”
他几近用了平生最快的速率飞到了司命台求借往生镜,他急于寻觅天音的残魂,却忽视中间司命欲言又止的神情。
现在,他终究明白,为何她会说,她的情早已经消逝在了生生世世的忘川河边。
他曾经那么固执于心底那道在瑶池曼舞的身影,固执了一千年。但这份固执先是把她伤得体无完肤,再令她永不超生。
“甚么声音?”灵乐心中一惊,一种莫名不祥袭上心头。
炎麒的神情刹时沉了下去,看灵乐的目光也从一开端的防备锋利,变得温和体贴起来,还夹着一丝莫名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