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见状,却故作活力:“某只是帮使君传信。昭武如此,莫不是看不起某家?”
三人出营以后,沿着街道行走了两百来步,便来到工坊门外。自前番氐羌民自行集结打击府库以后,工坊四周便安插了一队士卒轮班值守以保护这些工匠。以防任何突发环境给工坊带来丧失。
工坊在这不长的时候里,制造出这数百具弩机,还是令李延炤感到对劲。不过望动手中这具弩的铁制弩机,李延炤转头又问李良:“弩机若为铁制,不免会生锈。敢问李匠头可有妙法制止生锈?”
言罢,李延炤招了招手,一旁当即便有军卒捧着一袋钱上前。李延炤右手拿过那袋非常沉重的铜钱,又深鞠一躬,随后将荷包奉上。
李延炤见这几人一副欢畅神采,表情却蓦地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他苦笑一番,道:“各位不要急着欢畅。此番征讨陇西,使君任命我为帅,并非功德,实是将炤架在火上烤啊!”
凉州与东晋朝廷之间通信间断日久,天然不成能请来假节钺。张骏本人也只是未经当朝天子授予确认的使持节。是以这个假节,也只是张骏将诸先公留下来的旄节拿给李延炤,付与他在军事上的临机专断之权罢了。
那弩车的庞大弩臂之下,便是一架可托着它行走,由数人鞭策的四轮车。支于车上的弩臂还能按照需求来调剂俯仰角度,的确可谓佳构。
李延炤率先迈步进入工坊,映入视线的便是在堂外叮叮铛铛事情着的铁匠们。而堂内的墙上,地上,则整齐地码放着一排排上了漆的弩机。许是正在阴干。而三人一同跨入堂内,却正赶上李良。
李良取出这架巨弩所用的弩箭。竟是通体由铁打制,乌黑发亮。足有两尺余长的弩矢。弩矢前端则是令人百用不腻的三棱箭镞。李延炤观这弩矢,便已模糊晓得其能力。
李良闻言拱手道:“体例倒是有,长史无妨稍候半晌。”言罢,李良去里间屋中,取过一小块用油纸包裹的植物油脂,随后拿到李延炤面前,将之展开:“长史请看,弩机若为铁制,轻易锈蚀,故而良觉得,便熬制猪油,待其固结,后制备成此等小块,着士卒随身照顾。若遇雨雾气候,只需令士卒切下一小块,在火上烤化以后,淋于弩机之上。便可止锈。”
“谨遵昭武军令!”下方一应诸将闻言,纷繁抱拳领命。
“这个好说!”李延炤开朗一笑:“便请李匠头稍后将这些工匠皆调集来此吧。”言罢,李良便抱拳而去,不一会儿便领了数名工匠进至库房当中,对他们道:“这位将军,便是李长史了。”
李延炤望着这架弩,立时髦奋不已,连续说了五个好。此番征讨陇西,不免会碰到艰苦残暴的攻城战。而这架弩机的呈现,无疑将使得攻城变得简易一些。
李良见李延炤回过礼以后,便起家打量这堂内仍在阴干的诸多弩机,忙出言对李延炤道:“草民与工坊中诸匠人,前番得知长史欲制弓弩,以抗虏贼,便以武库中积存之弓为本,制备弩臂、弩机等。至今已是完成了三百具弩。还请长史验收。”
宣读任命书的内侍笑吟吟地望着跪倒接令的李延炤,道:“李昭武,恭喜了!”
对于李良提出的这个处理体例,李延炤倒也是感觉可用。只是若在隆冬之时,那些冷却固结的植物油脂,便有些难以照顾利用。
那内侍闻言,淡淡笑了一下:“李昭武如此诚恳,某家便却之不恭了。”言罢他转向一旁,使了使眼色,一旁的另一名小内官便当即上前,接过了李延炤手中的那只荷包。
李良言罢,那数名匠人一同跪倒:“草民见太长史……”李延炤见状赶快上前,将他们挨个扶起,道:“我闻李匠头言道制成一架巨弩,过来一观,果是神兵利器。本欲拨出一笔钱款奖给匠头,匠头却言道是诸君制成这架弩机。为表嘉奖,我便仍将这笔钱款奖于诸君,惟望诸君今后戮力共进,为县府、军中着力,李某必不虐待诸位!”